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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干脆利落地提起灯笼转身带路,招呼他带来的那帮人原路折回。 “这是去哪?不回家吗?你伤这么重,这边有大夫给你治吗?”常羽问贡弥。 话一出口常羽就发现暴露了自己知道黑城家方位的事,不过在场没人在意。 “有大夫。”觉头也不回地答道。 贡弥靠在常羽身前,又闭上了眼睛。 哪怕灯光微弱,赶路的速度也比之前提升了好几倍。转过弯走了一阵发现沿路都倒着些中村家的人,和黑城家不一样颜色的外套十分好区分。常羽粗略一数,大概二十几人,只不过都一动不动,被哗哗的雨水掩盖了声息,不知是否还活着。常羽以为觉会顺势解释一下为什么来晚,但他并没有说话,只专心照亮常羽脚下、踢开那些人支出来的手脚,匆匆带着他们拐进一座破败的院子。其他人听从安排都等在回廊屋檐下,觉带着常羽一直朝屋里走去。木屐踩过室内几乎碎成渣的老旧榻榻米,激起层层土腥味。随着几扇外观越来越新的推拉门在眼前打开,光线层层透出,一个明亮的房间出现在三人眼前。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边放着一些旧旧的木头柜子,四处安放的灯盏光线亮堂又稳定。靠桌坐着一位面善的男人,正咋整理摆在桌上的药箱,越走近越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 进到干燥温暖的室内,湿衣的重量突然变得明显。三人身上的雨水不断滴落,木屐踩在木头地板上声声脆响,很快把干净的地板踩出一片泥泞。 常羽感觉胸口衣服被攥紧,忙弯腰放下手臂,让贡弥抓着他慢慢下了地。觉给贡弥盖的外套重重落在地上,溅起几点水星。 1 “东西都有准备。”关上门的觉回身拿过贡弥手中的刀,很自然地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在大夫旁边的椅子坐下,弯腰捡起湿外套搭在自己臂弯。 “知道了,你去吧。”贡弥挪开自己手臂不让觉扶,坐下的身子却有些摇晃,常羽忙伸手抓住他。 冰凉的手犹如死物。贡弥紧紧抓着少年的手掌,稳住自己身体。常羽也握紧了他,只觉得寒气刺骨。 进屋后常羽身体的温度迅速回升着,甚至因为回升太快而指尖胀痛,贡弥的身体却还是很凉很凉。 “快去吧。”贡弥又说了一次。 “好。”觉没多说什么,冷着脸把贡弥的长刀放在桌上,穿回有些沾灰的湿外套,短暂地看了常羽一眼,甩袖离开了。 “伤在哪里?”大夫问,“拆开我看看。” 常羽眼睛从关上的门扇转过来,回神应道,“好好。” 大少爷这个状态也没法自己拆。常羽想抽出自己手去解他身上捆得紧紧的布条,一下却没抽出来。 抽手的力道似乎让贡弥反应过来,他松开常羽的手,撑在身前,垂下头,似乎叹了口气。 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贡弥的模样更显狼狈。原本蓬松柔软的白发被雨水完全打湿、粘连成绺,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淌,反着点点灯光,不断落在椅子上、地板上,还有皮肤上。雪白的肤色显得皮肤上的水珠更加莹亮,它们顺着肌rou隆起的曲线歪歪扭扭地滚动,几颗小水珠汇聚成更大的一颗快速滚下,最终被勒紧身体的布条吸收,不见踪影。之前为了止血,常羽把每根布条都勒得极紧,贡弥肌rou被勒得从布条边缘鼓起,胸前甚至挤出了深深的乳沟。常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布条末端系的结,接过大夫递过来的剪刀,剪开绳结,把布条一圈圈解开。 许是失血过多,贡弥身上被布条勒出的一道道痕迹都不再发红。 一路被雨水不断冲刷的布条上没有留下太多血色,但解开看到新鲜的刀口,大夫还是发出了类似埋怨的啧啧声。 “伤口太深了,得缝针,不然不好愈合。”他说。 “缝。”贡弥说。 “有麻药的吧?”常羽问。 “有的。”大夫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罐子,罐子里液体晃荡发出些声音,“喝下去,等起效了、睡过去就不知道疼了。” “不用,直接开始吧。”贡弥说。 “你疯啦?!”常羽吓得声音都大了。 “先缝背上。”贡弥没理会常羽,自顾自吩咐道,把后背转过去对着大夫。 2 “好。”大夫放下麻药,打开药箱摸出一个丸子递给常羽,“那吃个这个。”然后打开针卷,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火上烤过,又拿出一卷洁白的细线抽出一根穿过针孔。 药丸喂到嘴边,贡弥朝旁边躲了一下,“这是什么?” “就是大人您常吃的那种,不过药效更猛,保证您不会疼晕过去耽误正事。” 听大夫的口气跟贡弥也很熟悉。常羽又把药送到贡弥嘴边,这次他没再拒绝,一口含了进去。 冰凉的舌尖轻轻舔过少年指尖,柔软的嘴唇也是冰凉的。常羽十分想摸摸他的脸,忍住了。 贡弥垂着头嚼着略大的药丸,脸颊被顶得鼓起一块。 “那我要开始了。”大夫取出另一瓶液体,打开了瓶塞,一股浓烈的酒味散发出来。 “等等……”常羽还想劝劝,但大夫显然不听他的,把烈酒一点点倒在了贡弥的伤口上。 “……”低着头的贡弥浑身肌rou绷紧,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双手捏成拳头杵在椅子上,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在抵抗消毒带来的剧烈疼痛。 “纹身我尽量给您对齐,缝好之后还请您尽量不要乱动,让它好好长。”大夫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遍遍浇下烈酒给伤口消毒,“不然就得重新纹了。” 2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起熏人的酒气,和潮湿的雨腥味混在一起。 “喂,还好吧?”常羽在贡弥面前蹲下,双手握着他冰冷的拳头,抬头看向他的脸。 垂下头的贡弥双眼紧闭,眉头拧紧,身体微微颤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屏住了呼吸,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头发上的水一滴滴落到常羽身上。 “别一直憋着,喘气,喘气、喘气……”常羽提醒道,看他这么疼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却一点也捂不热他。 “……”贡弥睁眼看向他,真的开始喘气,嘴里又慢慢嚼起药来。 “你多跟大人说说话分散分散注意力吧,”大夫拿起针,认真地看着贡弥的后背,“会很疼。” 常羽不忍去看缝针,挪过旁边椅子在贡弥对面坐下,俯下身一直看着贡弥的眼睛。 似乎因为之前一直淋雨,贡弥眼中布满了血丝,却显得那双宝石般的绿色眸子更加剔透,像是下一秒就会渗出水来。 “逞什么强啊,有什么事非急着这时候做不可,明明有麻药也不愿意用,搞不懂你。”常羽脱口而出就是抱怨。 掌心拳头猛地缩紧,贡弥又痛苦地闭上眼睛,常羽知道大夫的第一针已经扎进了皮rou里。 2 “那个山口觉去哪里了啊?你为什么要一直赶他走?我看他很担心你的样子。” “……”贡弥嘴巴张合着,没发出任何声音,呼吸的气息也很微弱。 “还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结果他什么都没问呢。幸好我不是什么坏人,不然……”想到还有另外的人在,常羽不再俯身盯着贡弥脸看,而是凑到他耳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不然……我一定要把你偷走。”少年的头贴着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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