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_Cater 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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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 12 (第1/1页)

    我错了。玉石俱焚里焚不起的那个人是我。

    我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宁王,他比我想的还要危险。我无暇思考他从何得知我和苏怀璧之间的事,又知道了多久,因为这件事带给庭宥帝的冲击比任何人都大。

    庭宥帝九岁那年,一位表亲王于皇宫暴毙,至今死因不详。

    这位表亲王好男色,府中更是养着娈童,而他暴毙那日,年幼的庭宥帝与其在私殿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无人知晓那一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庭宥帝浑身是血的从私殿踏了出来。

    某些坊间至今还传闻着庭宥帝与那位表亲王的桃色话本,而庭宥帝对那一日不曾做过任何辩解,也不曾因此受到过任何惩罚。

    庭宥帝的脸色果真难看到了极点,良久他缓缓吐出几个字,“怀璧,你认与不认?”

    我看向苏怀璧,他的神情淡淡的,仿佛这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有违身德的大事,此刻还能气定神闲地反问,“父亲可有证据?”

    宁王的头没有抬起来,“回陛下,方才郎中说苏怀璧中了毒,是臣下的。并且,是情毒。”

    庭宥帝扶着座椅的手在微微颤抖,面上依旧冷峻无情,“继续说。”

    宁王道,“此毒发作时间长达两个时辰,而苏怀璧解此毒只用了一个时辰。此毒来自西域,唯有与心爱之人交合才可解,而那一个时辰,与苏怀璧共处一室的,是……白砚。”

    庭宥帝看向我,话却是问苏怀璧,“苏怀璧,你认与不认?”

    我紧攥着拳,像一个等待宣布判刑的罪犯,在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下一秒,我听见苏怀璧道,“臣,不认。”

    我愣了一下,强忍着转头去看苏怀璧的冲动。庭宥帝眯着眼盯了我一会儿,转而去看苏怀璧,只见他神情严肃道,“臣与霜儿自幼一起长大,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怎会对他有半分越界?至于情毒,是因为臣这些年去往西域查探情报时,途中结识的友人曾给过我一味解药,名叫食毒散,可解西域百毒,臣服用了食毒散才得以无恙。”

    苏怀璧拱手对向宁王道,“儿臣愚钝,不知儿臣做了什么错事,竟要父亲下毒以惩?”

    宁王头依旧挨着地,只是此刻答不出一个字来。

    这场博弈,是苏怀璧和庭宥帝赌赢了。

    苏怀璧上交食毒散,经太医鉴定确有解西域百毒之功效。宁王被暂时收押至秦江大牢,庭宥帝借搜查毒药一事将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最核心搜查的地方自然是苍山别院,前两日都毫无收获,第三日搜查的侍卫像是突然开了窍,顺利找到了藏匿于苏怀璧卧房的暗格。

    庭宥帝得知消息时红了眼,当即想要亲自探查,被我和苏怀璧拦了下来。地牢里是否还藏有机关尚不得而知,其中的风险不值得圣体亲试。

    搜查还在进行中,地牢里光八十一间刑房就够侍卫们研究了。

    我安安静静地待在月居别院,清闲日子过了几天,竟也无聊到开始养鱼浇花。期间苏怀璧不是没有找过我,都一一被林忻回绝了。

    从那日以后我没来由的不想见苏怀璧,或许是因为那句不认,或许是因为他藏了太多事没有告诉我,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没有见他的心情。

    直到搜查的第七日,秦江下了最后一场雪。

    我坐在庭前的摇椅上围炉煮茶,望着庭内的飘雪,思绪不知落到了何处。林忻告诉我,苏怀璧又来见我了,只不过这次他回绝了也没有用,苏怀璧还是执意在门口等着。

    我皱起眉,心中无端的开始烦躁,连煮好的茶都觉得苦涩难咽。天色渐晚,我起身回屋,见林忻回来正要吩咐事情给他,林忻却有些难为地说,“世子殿下还在门口等,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

    我状若无事地掠过这个话题,吩咐林忻派人看紧箫存,一有动静立马告诉我。宁王在牢里不怕人跑了,就怕牢外的人来掺合一脚。

    我有些困了,便就着踏枕小憩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已完全黑了,我想起来前院的鱼还没喂,便披上羽氅行至前院。到池塘边时我隐约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我心下一动,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脸和手冻的通红,落了一身雪的苏怀璧。

    他站在雪夜中,身着藏青袭衣,墨色羽氅上落满了积雪,腰间的青紫玉佩微亮。他的耳朵和鼻尖都冻红了,身体在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一双琥珀色瞳孔温柔地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你”

    “这是雪梨银耳羹。”苏怀璧抖着声将怀里的饭盒递给我,“还热着的,快进去喝了吧。”

    我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半晌才问守在门口的侍卫,“现在是几时了?”

    侍卫道,“回殿下,已是亥时了。”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有些红,“你就在这里等了四个时辰?”

    苏怀璧温柔地笑了,“没有,中间银耳羹凉了,我回去又热了一趟。”

    “苏怀璧。”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疲惫地面对他,只觉得这一次眼眶发酸的要紧,我低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别烦我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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