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狱 (第1/1页)

    锈色丝绒铺展在长桌上，精致的餐盘，空气里浮动rou食的香气。长长的餐桌上面对面坐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性，粉色的西装，蓝色的西装带着丝绸特有的光泽感，绅士的黑皮鞋里一双双黑色的没进裤管的长袜，脚踝上是冰冷的镣铐，他们摇头晃脑地品尝盘中各色珍馐，高脚杯里是剔透的陈酿。

    空气中只有轻微的咀嚼食物的声音，随着声音渐消，桌面上杯盘狼藉，他们吃饱喝足仍不离开，脸上是诡异的甜笑，却没有人听得到愉快的笑声－－－甚至他们带着镣铐的双脚都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下，绅士－－－他们最懂得如何做一名绅士。

    毛发开始从绅士们的脸上钻出来－－－雪白细腻的毛发，一双漂亮的耳朵从绅士们头颅的血rou中生长出来，像是一对触手一样，然后又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被覆盖上毛发。他们血红的眼睛圆圆地相互打量对方，好奇一般。

    －－－－－－是一群兔子绅士们。

    “吱呀——”，厚重的大门被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推开，苍白的皮肤上隐隐看得到青黑色的血管，“咔哒“”，子弹轻快上膛的声音，青灰色的那双手转着黑洞洞的枪口很快地挑选了餐桌上的一名幸运儿。

    “砰！！！“没有装消音器的步枪发出的巨大枪击声。一位兔子先生的脑袋开了花，血溅到旁边那位的餐盘里－－－一朵不大漂亮的血花，于是旁边那位绅士皱了皱眉。

    场面很安静，静得只听得到那位执枪者踏着厚实的棕色地毯缓缓走进来的声音。

    那双青灰色的手从口袋里捻出一粒种子，丢进了那个幸运儿剩下的半颗脑袋里，一束玫瑰在鲜血的滋养下迅速生长绽放，妖艳的花瓣舒展着，红艳艳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低低的哼歌声传来，甚至混杂着一些轻快的曲调。那双青灰色的手把那束玫瑰连根拔起，玫瑰的根须蔓延得很快，拔起来连血带rou，有些费劲。

    摘了玫瑰，哼歌的声音开始飘飘然然，甚至听得出一点笑意，慢慢从房间离开了，只留下一串血脚印。

    深夜，莱斯特躺在皮质沙发上，他赤裸着身体，一只脚搭着沙发悠悠晃着。卷曲浓密的头发下是一双黑色的眼睛，全黑的，没有眼白。身体修长雪白，肌rou均匀优美地分布在他的身上，只有双手，如同被吸取血rou一般，透过皮肤就能看到黑色的血管，这压抑的黑色甚至像漂亮的指甲油一样分布在他的指甲盖上。

    唱片里是悠扬的歌声，不知是人间哪位夜莺。不过他现在只想撕碎那只夜莺，他翻身从沙发缝里摸出一支手枪，“砰”的一声，世界安静下来了－－－一秒。

    接下来便是屋外没完没了的虫鸣声，野狗的吠声，夜游人的走动声，无穷无尽的声音让他的牙开始不自觉地越咬越紧，他起身到餐桌上，开始狼吞虎咽地咀嚼食物，拔开酒塞大口灌酒，酒足饭饱，世界依然吵闹。

    莱斯特披上衣服，跳出窗去，放火烧了那片虫鸣不止的荒草地，飞身找到那个夜游人，将他恨恨鞭打一顿，最后割开了那条野狗的喉咙。

    当他再次躺上沙发，他听着周遭的安静，生活让他觉得乏味，美食美酒，用鞭子惩罚别人，虐待动物都让他觉得生活无趣。

    杂乱无章的思绪里突然有一个身影从脑海划过，漂亮白皙的脖颈和飘逸的长发，如同慈父一样的眼神让他心头一紧。

    美人，要去见美人，美人需要鲜花，莱斯特想，有诚意的礼物需要自己动手。地下室的绅士们或许愿意帮忙。

    圣洁的白色礼堂里传来唱诗班孩童清脆的歌声以及信徒们虔诚的祷告声。礼堂正中一位面容平和的白衣主教，他的眼睛里全无欲望，平静无波。

    莱斯特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只觉得越来越恨那双像神看世人一样的眼睛，莱斯特提着唇角，黑眼睛如鹰隼般钉在神父大人的面庞上，他想要他失控，要他痛苦，要他惊慌，露出别人看不到的表情。

    “砰砰砰－－－”连续的枪声带来一连串惊恐的惨叫和四散奔逃的人群。莱斯特掳走了他的神父大人。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皮质沙发上，神父大人被缚双手躺在上面。

    莱斯特蹲坐在神父身边，仰着头，天真的双眼仿佛纯净无波，仿佛孩子向一位真正的父亲诉说烂漫心事，得意洋洋地把他干的事情挑出一两件告诉了他美丽的神父大人。

    比如说那个夜游的猪头，脱光衣服被莱斯特打得皮开rou绽像一块大大的五花rou一样，第二天清晨才被人发现，早死透了。

    莱斯特爱吃rou，不过看到他的短小粗黑被吓得尿流的生殖器，莱斯特就觉得有些恶心了，所以并没有把他作为食材。

    再比如那只被莱斯特放血的黑狗，他其实只是准备割了它的舌头的，但它不听话咬了莱斯特的手，所以它的舌头被他从断开的喉咙塞进了胃里。

    莱斯特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洁白的如同东方玉石一样的一张脸。看着神父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莱斯特发自内心地畅快大笑。

    可又过了一会儿神父大人居然开始在莱斯特面前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泪莱斯特除了快感还有一丝丝压抑不住的心痛，但更多的是难以压抑的疯狂。

    莱斯特带他的神父大人来到地下室，那些兔子绅士们想必对新成员会很好奇。莱斯特看他那身白色的教袍渐渐没入这个猩红的地下室，没入莱斯特亲手打造的世界，他兴奋极了。

    莱斯特在神父大人面前开始不再佩戴手套，露出他嶙峋难看的双手和黑色指甲，这是莱斯特身上死亡掉的一部分，为了伪装成正常人或者更好地杀死对手，莱斯特通常不会露出它。

    莱斯特见证了他的神父大人亲眼看到兔子绅士们露出红眼睛的那一刻，神父大人不知道他也会最终成为那些红眼睛中的一员，莱斯特看着他的神父大人面露怪异之色，询问他做这一切事情的缘由，并询问他能否让自己离开。

    莱斯特笑起来：“我亲爱的神父大人，怎么可能放你走呢，你知道了我所有的一切，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这就是你所说的羁绊，对吗？”

    神父大人笑得好像十分勉强，莱斯特摸摸他的僵硬的嘴角，告诉他有一个礼物给他，那是莱斯特精心准备的一束玫瑰，莱斯特把它养在浴缸里，专门杀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放血浇灌它，莱斯特知道最终会把这束玫瑰送到他面前。美人配鲜花，莱斯特费劲气力从番多拉那里获得的种子，怎么能浪费了。

    不过，神父看着血红的花土，嘴角抿得很紧，如同看唱诗班孩子们一样的眼神，让莱斯特一瞬间感受到一股血液下涌的激情－－－他的下体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