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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故交 (第1/1页)
光阴如水逝,日月换新天。转眼间,已是十载后。 李梅拿着乞讨得来的铜板进了赌场,免不了被众人嫌弃一番,但是却没人赶他出去——他是赶不走的。 李梅上了赌桌,还没选定,就见赌场的二把手走来,转达老大的意思。 “这回咱们赌个大的,你赢了,给你五十两;输了,你的双手就留在这儿吧。” 听得前半句,人群一阵欢呼,后半句则是一片嘘声。 李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结局显而易见,赌场当然不可能让他白拿五十两,输赢已定,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上前把他拖走了。 李梅白着脸,却是一副解脱之像,这般乱糟糟的活了二十几年,也不比死了痛快。 李梅露出脚拇指的草鞋刚消失在拐角,两列官兵突然闯进赌场,原本沸反盈天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可闻落叶声。 人群中,两个人对望着,一个在二楼的雅间,祁王殿下,另一个则是当今的肱股之臣,黄粱。 黄粱身着三品朝服,神情气质与当年放牛郎已是云泥之别,他浑身散发的气质还是那样冷冷的,如同极北之地的雪。 挣动间李梅看到黄粱步伐沉稳地走来,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仿佛他们是世界上不相关的两个人。 “参见祁王殿下。” “黄侍郎来就来吧,怎么弄这么大的阵仗。” “陛下命我来此,自有要事,手下人粗手笨脚,不知轻重,若有得罪之处,万望祁王殿下海涵。” 祁王见他抬出陛下来顶撞自己,十分气恼,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好拂袖而去。 他昂首走到拐角,不小心被跪在地上的李梅绊了一跤。被人扶起来后,祁王一脚踹在李梅的肩膀上,“没长眼的东西,敢挡我的路!” 李梅仰面后摔,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祁王犹不解气,还想再来一脚,黄粱却抢先把李梅踢到一旁,挡在他身前。 “殿下,此等庶民,不如交由我处理,何必脏了您的脚呢?”身子半躬着,神色却是冷的。 祁王双目直视黄粱,怒气未消,知道现在皇帝宠信他,不可不给他这个面子。祁王狠狠瞪他一眼,前呼后拥地走了。 “殿下慢走。” “将军,并未发现异样。” “都仔细搜过了吗?” “是的。” “走吧。把他带上”。 黄粱一指低头捂着肩膀的李梅。听到他的声音,李梅的身体发颤,四肢僵硬得似乎没了知觉。 *** 租的马车一路上颠簸着,把李梅晃得满头大汗,终于下了地,仍旧晕头转向,一棵树十重影。李梅摇晃着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了,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拢住他的腰,把他扛进了内院。 洗干净放床上之后,大夫刚好到。 看过李梅的伤痕之后又替他把脉,“这位公子脉象虚浮......身体单薄...... “就吃这几剂药......这是外用的药膏,可以化瘀......” 李梅头昏脑胀,零星听得几句,没过多久,大夫走了。 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也不过是停在床前。 “你......回来了。” 他低喃。 眼前黄粱的脸庞和十年前的少年重合,朦胧摇曳,荒唐如同一场大梦。 *** 李梅在黄府好吃好喝地养了十来天,终于再次见到了黄粱。 黄粱穿着月白色的便服,提着一壶梨花白踏月而来,他们二人在月色下畅饮,连风都是缱绻的。 一壶酒醉不了人,但是能让人卸下防备。 李梅被压在床上,眼看他发丝凌乱,听他低沉吼声,感受他一次次的冲击。 他积蓄多年的泪水,决了堤,连成串,淹没了枕席。 李梅抱着他,一遍遍叫他的名字,黄粱沉默不答。 巫山已过,云雨渐歇。 李梅还在情好的余韵中,黄粱已经收拾停当,开门出去了。 听得木门的吱呀声响,李梅仍在心底里期待着他会回来,然而没有。 不仅这一次没有留下,几乎以后的每一次,他们都鲜少有同塌而眠的时候。 *** 住了月余,李梅终于把黄粱的事情打听得七七八八。 黄粱现如今是陛下的心腹大臣,在外八面威风,于内喜怒不形于色,家人勤谨做事,不敢过问主人的事情。 黄府现在没有当家主母,小妾倒是娶了几房,都是皇帝或者大臣送来的,算是插在他身边的钉子,黄粱不是圣人君子,也零星碰过几个。 知道黄粱没有娶妻,李梅不觉间神思恍惚。他心中有许多猜测,一些是黄粱在等着他,一些更加实际,或许他只是没遇见喜欢的。 可是,那他算什么呢?那个月光溶溶的夜晚算什么呢? 李梅一面想着心事,一面迷迷糊糊地往自己的小院去,正过穿堂时,撞到了一身酒气的黄粱。 黄粱其实没有特别醉,只是国公府的宴席酒水劲头足,喝得头疼。 一个小厮搀扶着他,被李梅这么一撞,顶到了胃,黄粱推开李梅伸过去想要扶他的手,踉跄走到栏杆旁边呕吐。 李梅让小厮去拿解酒的汤水,自己走到他旁边给他顺气。喝了解酒汤,黄粱渐渐清醒,他叫人备水沐浴。李梅坐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偏偏黄粱只顾和他忆当年,对眼前之事一字不提。 “老爷,水备好了。” “嗯。”黄粱站起来,打了个趔趄,他常年习武,不用人扶就站好了。一旁李梅伸出想要搀扶的手却没他反应那么及时,尴尬地杵在半空中。 黄粱眯眼思考,然后他的脑子现在实在不清醒,半天没个反应。李梅把手收回去,见他无事,准备走了。 “天也晚了,那我先回房了。” 李梅起身往外走,没踏出几步就被人拉住手腕。 “别走,咱们还有话没说完呢。”转头对他们说,“你们退下吧,别守在屋外,远着些。” 人都走光了,黄粱还是没放开李梅。 “松开,很疼。”李梅皱眉提醒他。 黄粱依言松开李梅的手,却一把环住他的腰,把人带进怀里,随即把头埋在他颈间,嗅闻,接着轻轻的吻落在他将将养白一点的皮肤上。 他的吻黏糊又热辣,偏偏还一寸一寸,动作温柔至极地舔吻,仿佛李梅的颈子是极珍贵的东西似的,需要细心地对待和呵护。 酒醉后男子无法行房事,黄粱舔够了,便抵在李梅肩头沉沉睡去,完全不顾及被他撩得气血上涌、情欲勃发的李梅。 李梅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一手侍弄yinjing,一手抚摸十年来朝思暮想的脸。 最后他磨蹭着黄粱的大腿,前后一起xiele身。 *** 一夜过后,黄粱仿佛失忆般,还是日日以朝中事物为重,两人又是许久未见。直至安置了流民,治好了瘟疫,黄粱才得空回家。 李梅得了消息就往前厅跑,隔着一箭之遥,他看见黄粱身边还有一个儒雅俊俏的男子,两人正谈笑风生。李梅住脚,生硬地拐个弯去了天音阁。 “他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黄粱眼睑低垂,收敛笑容,冷淡道:“一位故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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