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_这条路去地狱,先生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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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去地狱,先生们 (第5/6页)

夜加班时施密特不通人情的缺乏安全感。“他每天早晚都要给我来一个电话,我得把他哄去睡觉才能接着工作,真不知道一个每天被锁在家睡大觉的人有什么新鲜事儿可以唧唧歪歪一个多小时。”柳鲍芙大倒苦水,“我应该让敏思基去采访施密特,他简直是优待俘虏的代表人物。然后呢,好不容易等我周末回家休息他又要粘上来抱怨一个人在家是多么无助多么思念我,简直是只发情的兔子。”“你试过揍他一顿么?”莫利波佳听到我们的聊天插嘴道,“个人经验,这是非常有效的,对人对动物都一样。”

    “没用,他更闹了。”

    “那你小心他给你生出一窝小兔子。”保安局的中校哈哈大笑,没意识到光是这个想法就吓得柳鲍芙直摆手。

    她很忙,但这并不是件坏事儿,至少她不再孤独。我们都在不同程度上接受这战争余波的延时凌迟,能投入到建设某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是一种特权。她还活着,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亡人的墓碑。她不断学习和工作,简直到了病态的程度,似乎只有筋疲力竭才能问心无愧。

    莫利伯佳摸了摸嘴角边的法令纹,“彼得只有一个孩子么?”

    “现在只剩安登尼亚了,原来有四个,小的被打死了,大女儿在游击队被宪兵绞死,二女儿在工兵队踩到地雷。”

    “那按中尉军衔给吧,不然我每个月再补三十块。”贝卡主动提出,“她们日子已经很难了。”

    “按中尉军衔吧。”莫利伯佳说,“有时间派几个代表去看看他的遗孀和女儿。”

    她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过了大概十分钟,莫利波佳拍了拍手,打算起身,“散会散会,我饿了,有人想去城里吃的么?我开车!”

    “不!”一直被晾在旁边的佩什惊呼,伸出手抓住了莫利波佳的胳膊,随即恐慌的意识到这个动作可能会让自己丢了性命,赶快松开,“长官,求您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您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么?”莫利波佳愠怒的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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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什苍白着脸,“我不理解,长官。”

    “每个囚犯都曾是父亲的儿子,你的孩子又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你和米嘉斯政府合作么?”

    答案显而易见,但尊严不允许佩什揭开最后一层遮羞布,留下他瞠目结舌的站在我们中间,一群翘着腿等着看好戏的军官。

    贝卡“啧”了一声,一只手把烟举在半空中寻找着什么,“我可太想念我那个会唱歌的烟灰缸了。”佩什闻言马上凑过去,双手向上摊开,一副虔诚的模样,“请允许我。”

    嘲讽的情绪如一个漩涡,以贝卡为中心,逐渐向外扩张,每个人都在笑,连站在我身后的伊格洛夫也在笑,口袋里那支微微发蔫的蓝色野花随着呼吸上下抖动。贝卡撇了撇嘴,扫了一圈军官,两只手像指挥乐队一样举起来,再轻轻压下去,提醒大家注意自己的表演。“您是个烟灰缸么,佩什先生?”

    佩什没有说话,只是奴颜卑膝的把手举的更高一点。我注意到他带了块儿银色的手表,和埃里希的那支有点像,想必也很昂贵。

    贝卡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度适中且有弹性的黑色细棍,由金属芯和橡胶组成,官方名为“纪律杖”,瓦耳塔的囚犯和军官则叫“熨斗”,因为它会在rou体上留下火辣的疼痛感,仿佛被烙铁很快的按在肌肤上。这是政府提倡的惩罚道具,三个为一套,发放给每个在战俘营工作的军官。两个黑色,一个可折叠,一个不可折叠,作为日常工作用品。另一个则是礼仪杖,稍微粗短一些,在军事仪式和纪念活动中如宝剑一样挂在腰间,保安局是蓝底银头,我们则是红底金头,装饰华丽,侧面刻有各自的铭言,“于动荡伫立,于和平守护”和“今天正如明天,我们埋葬敌人”。有次阿克西尼亚随手用礼仪杖痛击囚犯,在男人的脊背上落下讽刺性的印记:埋葬敌人,被卡季卡抱怨说真拿它当熨斗了。保安局曾有传言要改点新的口号,不要老沉迷过去,谢瓦尔德提议应该叫“这条路去地狱,先生们!”。尽管理论上讲瓦耳塔的体罚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和专业性应该全部由纪律杖执行,不少军官还是会选择更得心应手的工具,比如帕罗亚人的赶牛鞭。格略科告诉我有的囚犯叫纪律杖“教具”,因为他们的第一句米嘉斯语通常是被在被鞭打时说出来的,可能是“不,不,饶了我,放过我”,也可能是被捆在名为“扒皮台”的刑具上,四肢朝下无法动弹,脊背和地面平行,裤子拉到脚踝,衣服掀到肩膀,露出一大片赤裸肌肤,随着“欢迎殴打”开始大声用米嘉斯语报数。对那些没什么语言基础的囚犯来说这个活动格外倒霉,因为在剧痛下他们无法及时反应,常常尖叫哭号着忘掉发音和数数,只顾怒骂哀求。

    “一!”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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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我求求您了!我要死了!”或是,“我要杀了你,臭婊子!”

    数字四总是很难发音,一旦中断就要从头再来,导致本来十下到十五下的鞭打有时竟可以到二十五,甚至三十鞭。如果他们苦苦哀求,又恰好执刑军官心情不错,大概率可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撑过去,如果一意孤行口不择言,那可是结结实实的一顿狠揍,基本能打出浑身的傲气,叫他们像烂泥一样被进医疗室胡乱消毒包扎,之后就是禁闭。在五平方米的黑暗中关押长达两周到两个月,中间也少不了各种各样的折磨,无外乎剥夺睡眠食物,严刑拷打,往肛门里塞点燃的纸片和蜡烛,浑身脱的精光在半夜被拖出去浇冷水洗澡。这一套入营仪式下来,不论多硬骨头的卡扎罗斯人基本都被折磨软了,失去积极抵抗的意志,成为新的瓦耳塔“幽灵”-一个名词用来形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失去存活意志的囚犯。根据卡季卡统计,仪式完成后,囚犯体重会降五二十五磅到四十磅不止,有的甚至落下终身残疾。恩斯特是唯数不多几个没屈服的,鞭打到昏迷也不说一句话,只是咬着牙汗如雨下,怒目圆睁的盯着我们泄愤。穆勒则怕透了“纪律杖”,甚至不敢触碰。有个军官在监督他洗澡净身时无意间把纪律杖落在椅子上,他却以为对方是故意而为,于是赤身裸体湿漉漉的站在浴室里整整六个小时,瑟瑟发抖,差点昏死过去。尽管穆勒说他不记得那军官是谁,我却有足够理由怀疑应该是下手狠毒,丢三落四的贝卡无误。

    纪律杖轻轻搭在佩什的肩膀上,后者打了个哆嗦,慢慢跪下去。他是个高挑的男人,差不多有六英尺,比娇小的少尉高出将近一个头,却无助的浑身发抖。我想他宁可跪在莱勒诺夫面前也不愿跪在这个年龄小的几乎可以做他女儿的军官面前摇尾乞怜。

    贝卡把烟叼在唇间,抬起佩什的下巴。“他还挺漂亮的,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她冲我扬了扬眉毛,“喜不喜欢?比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婊子可好看太多。”

    “饶了我吧,一个就够叫我心烦的了。”

    “他被首都那些人用过么?等等,”贝卡问莫利波佳,忽然注意到香烟快要燃烧殆尽了,“张开嘴,佩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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