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呼吸2 (第1/1页)

    知道归知道了，但真的要去面对mama离开的事情，还是很难以接受。

    就算袁世豪是个例外，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人生父母养，锺壹茶只有母亲一人，心里所有的Ai都投注在mama身上，因此痛起来格外的难熬。

    走进医院，服务台与等待区仍是人声鼎沸，虽然对医院来说，这种热闹并不算什麽好事。

    推开506号病房，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床铺收拾得整齐乾净，大敞的窗帘让外头光线洒落进来，在病床上留下冷清银白的颜sE。

    锺壹茶抚着床缘，想像mama就一个人躺在这里，孤零零的过完了她的後半余生，而他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将他的mama丢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他现在才知道，他做了多残忍的事。

    「东西应该看护都整理好了，到柜台问问看有没有落下的。」袁世豪见病房这麽乾净，许多仪器都归回原位，估计医院已经重新做过整理了。

    「……嗯。」锺壹茶想着自己真没用，mama还在的时候不敢来，不在的时候却念念不忘。

    两人一起出病房门，走在前面的袁世豪突然停了下来，从口袋拿出震动作响的手机。

    「喂？」袁世豪接起了电话，回头示意锺壹茶继续往前走，「……你在哪里？」

    袁世豪拧起眉头，在靠近电梯的通道停下脚步，「我在附近而已，你待着不要动。」

    锺壹茶见对方严肃凛然的表情，或许是通重要的电话。

    「警局里的事？」

    「不是，」袁世豪摇摇头，收起手机，「我妹好像遇到麻烦，你先到柜台问问看吧，我先去找我妹。」

    「好，我在到停车场去等你。」

    袁世豪点头，走向连结桥，往电梯的方向大步走去，而锺壹茶往柜台的另一个方向。

    一靠近柜台，在内部工作的护理师立即抬头询问是否要帮助，锺壹茶向对方说明来意。

    「你们的关系是？」护理师向锺壹茶拿了身分证确认。

    「母子。」

    「母子？」护理师认真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这才认出他来，「原来是那个传说中的锺先生啊，你母亲的东西在这里，还有一些证明、手续需要你过目签名。」

    「传说中是什麽意思？」锺壹茶对这个头衔感到莫名其妙。

    「锺壹茶，是你的名字对吧？在我们医院里经常听到，心脏科的人都说是萧医师的奇蹟。」护理师将贴有锺惠美的包裹物件放上台桌，「因为你的名字很特殊，所以很容易记得。」

    「为什麽我的名字是什麽萧医师的奇蹟？」锺壹茶越来越纳闷了。

    「你不知道吗？萧医师在你小时候为你动过换心手术，以你那时艰难的年纪，能够换心成功并不容易，萧医师因此获得小天使奇蹟的名誉。」护理师低头寻找着关於506号病人的资料，「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啊，之後心脏还有什麽其他的问题吗？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回诊，院内还留有你的资料，我也是最近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你的名字这麽有名。」

    「我换过心脏？」锺壹茶满脑子疑问，手下意识抓着左x。

    「看来你没什麽印象，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吗？」护理师将找到的资料放上台面。

    「不……没有。」

    那时候的mama忙着工作，自己由神照顾也没有什麽问题，不知不觉就忘记告诉他了吧。

    ……萧医师。

    这麽说来，前几天那位戴他到医院的医师，也说过类似的话，自我介绍似乎也是姓萧……

    对方早就认出来是自己了吗？

    总觉得最近有很多人提到小孩的意外，与手术的事。

    「锺先生？」

    听见护理师小姐的呼叫，锺壹茶回过神。

    「如果过目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名吧。」护理师指着资料最下方的签名栏。

    「呃、好。」

    资料上的是锺惠美这几年在医院里的所有手术、药品、看护的开销，看见最下面的总额，锺壹茶忍不住在心里惊呼。

    「呃……这边都是要缴费的金额吗？」锺壹茶看到总额的天价，觉得自己嘴巴有些乾涩。

    「没有喔，锺先生定期都有到医院缴款，这里只是再确定过目，预缴的部分我们会退还给你。」

    「是、是吗？」锺壹茶不甚确定的签下了名字，老实说这种明细表他也看不懂，之前来缴款的应该都是神吧？

    「这样就可以了，你母亲的东西记得带走。」护理师将资料收了回去，「对了，前几天我同事说的话不用放太心上。」

    锺壹茶拿着包裹，愣了一下，想起来见mama最後一面时，确实有个护理师小姐话语特别酸溜溜。

    「嗯……没关系，谢谢。」

    当然没关系，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锺壹茶离开医院，到外面的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