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花园 (第2/2页)

的秘密，或当下非常在意的事情，可能不会向旁人启齿，但受到音乐麻醉，不由自主地高声道出。因为对周遭充满警觉，安其罗和梅若兰没有陷入这种状态。他们担心的是自身X命安全。

    电吉他的旋律像一GUY暗的浓雾，缓慢地爬上高山。就算知道风暴即将来袭，也无法阻止它的前进……鲨鱼还在不断地冲撞！

    「吴漫妮！」安其罗踉跄地挤到好友身後，用手拉其肩膀。可惜对方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随着旋律跳动。他只好将她整个身T转过来面向自己，看到nV方呆滞的傻笑映着灯光，一阵青、一阵紫。梅若兰这时也到了身旁，两人围着吴漫妮，身後不断被发疯的人群跳动推挤着。

    一瞬间，梅若兰听见了闺密好友的呓语。「要弄垮梅之言的研究还真不容易，得继续利用她nV儿才行……这礼拜向江淮汇报，真麻烦。」

    梅若兰大惊，若不是人墙挡住，差点往後倒。吴漫妮居然在利用她！她属於江淮国际保育机构──花莲脑科学的Si对头──难怪她会帮忙自己找出梅之言有罪的证据，为得是打击花莲脑科学研究中心！她捏一把冷汗，真的是谁都不能信任。但至少现阶段她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必在这时候揭穿她。

    乐团主唱这时仰头长啸，那鲨鱼用最大力的冲撞回应他，整个会场都感受到天摇地动。

    这次的撞击让压克力板被撞出白sE裂痕。原以为场地安全无虞的梅若兰，不禁想着头顶那片大海倾泻而出的景象：众人将会在水底被这只十几公尺长的鲨鱼啃食殆尽。

    安其罗护着两个nV生，想向侧方移动、逃离正上方的鲨鱼，但人群的铜墙铁壁丝毫推不动。有想过要直接冲上台，把温仁杰打晕停止乐团演奏，但是舞台b人还高，不是那麽容易上去。努力攀爬的同时，就会被前方四个面向观众的壮硕保镳阻止了。

    在原地僵持了好几分钟，他又是疲惫又是烦躁。

    後面人群的推挤，早就让安其罗发怒，他憋着不想管，直到被用力撞一下才准备爆发。他一转头，看到推挤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皮肤溃烂、头部肿胀的家伙：没有头发、眼睛、鼻子；脸面以及整颗脑袋长满肿瘤、满嘴尖牙、身Tch11u0；肩膀、肘关节，以及向他伸出的指头关节也长了肿瘤。这肯定是殭屍了。

    他力气太大，安其罗被推开。殭屍从後方抓住梅若兰肩膀，张口准备撕咬。梅若兰察觉有异，转头时才被吓到。她几乎无法动弹，不只是因为惊吓。

    音乐，是那音乐。旋律彷佛隐形双手将她内脏捧起，像云霄飞车被推到至高的降落点……

    巨大爆破声从头顶传来，那只流线型的庞然大物冲破了屏障，张着血盆大口

    、自由落在梅若兰眼前，还好不是落在她或者吴漫妮的头上。因为殭屍推挤，她们两的位置稍稍移动了一些。

    鲨鱼张开的嘴正好完全盖住殭屍的头，用两百公斤的T重往下坠。接着从天而降的是几千公斤的庞大海水，人们被击中、冲刷、漂流。梅若兰因为重创而几乎失去意识，如废弃物在海中浮沉。

    片刻之後，海水从会场墙边排去、人群散乱横在地上，梅若兰才看见殭屍被咬掉头的身T在她不远处……

    「他不动了。」安其罗的声音使梅若兰回过神来：音乐已经停止，人群不再推挤，灯也亮了。最诡异的是有一具没眼睛的腐烂身躯抓着自己，张口准备撕咬，但却不知道什麽缘故停在那里。

    「他和你们一样，都感受到音乐的魔力了。」温仁杰在台上露出微笑。「也证明了，没有完全变成殭屍的人，脑部仍然随着音乐起舞。」

    没被咬、没被水冲走、也没受伤，梅若兰抬头确认天花板压克力完好如初时，几名警卫已经冲进会场，架住殭屍往外面拖。那家伙似乎开始恢复知觉，肢T动作间传达着困惑，他大概以为自己被鲨鱼咬Si了。

    既然还维持人类脑袋、没有全然失去意识，就不是走路的屍T，也不是国际法所定义的殭屍。就算调查後确认是生物实验室里跑出的受测者，也无法定梅之言的罪。梅若兰觉得可恨，整个世界都疯了。

    众人早就疲惫地停下跳动的身躯，交谈声此起彼落。

    「……吓Si我……」

    「……不要抓着我，好痛！」

    「……脚好酸。走，去喝酒……」

    「……g嘛推！他们人呢……」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他们像浪cHa0般退去，舞池变得稀稀落落。

    「太bAng了──」吴漫妮开心地叫着，用力拥抱眼前两人，疲惫而满足。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处於几近疯狂状态，还在无意识中说了某些话。她没有对殭屍出现又被架走有太多反应。

    跟在乐团的後面，三人一起走向VIP包厢，白sE灯光再度暗下。音响唱起流行歌曲，同学们散布在大厅各处，吧台忙碌起来──通宵派对才刚要开始。

    梅若兰走在两个好友後头，一边缓和情绪，一边思索殭屍的出现和吴漫妮说的话。快到包厢入口时，她不禁转过头，凝望上方波光粼粼的水面。鲨鱼已经游走、不知道到哪去了。但此刻眼角瞥到的人令她大吃一惊：场地角落，一个披头散发、像nV鬼般的人独自站着，身上白衣沾有点点血迹。

    她静止不动，任身旁谈笑、打闹的学生经过。梅若兰和那双殷红如血的眼睛对上，就彷佛宿命般无法移开。

    忽然，莽撞的人群从梅若兰面前走过，撞到她，才令她回过神来。道完歉後，这些醉醺醺的家伙就离开，但是远处只剩空荡墙角，nV人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