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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  (第2/2页)
己躺在肖琳琳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羽绒被,而肖斌坐在床边椅子上,头歪向一侧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块沾满我泪水的羊绒围巾。    花洒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黏腻,肖斌用浴巾裹住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这与半小时前把我按在床上的男人判若两人。微凉的金属链突然贴上脖颈——双链设计的珍珠项链,满天星款式在他指间闪烁。    "新年礼物。"他的唇贴在我耳后,"上次去东京看到的,觉得很配你锁骨。"手指在项链扣上流连许久才松开,"下午我不过去了,明天拜年再正式见你爸妈。"    我转身帮他扣衬衫纽扣,闻到他身上和我一样的沐浴露香气。他忽然收紧手臂:"之薇,你现在是我的。"这不是疑问句。    ——    徐家汇的车流b平时稀疏,但高架上的车速依然慢得令人心焦。父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母亲和我坐在后座,她不断调整着围巾的褶皱。    "周韵是北方人,第一次来上海过年,你们注意分寸。"父亲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眼神在后视镜里与我短暂相接,"尤其是你,之薇。"    我低头摆弄珍珠项链,故意把搭扣弄得咔嗒响:"知道啦,不会给您丢人的。"    母亲转过身,手指拂过我的珍珠项链:"肖斌送的?"得到我的点头后,她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b你哥会挑礼物。"    浦东机场T2航站楼的到达大厅挤满了接机的人。电子屏显示从香港飞来的航班已经落地。母亲不停地看表,父亲则站得笔直,像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人流从海关通道涌出。然后我就看见了他——林之轩穿着深灰sE大衣,身高在人群中依然醒目。五年时光把他轮廓磨得更加锋利,驼sE高领毛衣裹着修长的脖颈,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我居然先确认了这个。他推着行李车,身边跟着一个穿驼sE外套的nV人,想必就是周韵。    五年了。我在心里默数。他瘦了些,下颌线更加分明,眉眼间的少年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冷y的成熟。他看到我们,微微点头,然后对身边的nV生说了句什么。    "爸,妈。"他走到我们面前,声音平静得像昨天才见过。周韵乖巧地站在他身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父亲眼眶瞬间红了,却y撑着没哭:"瘦了。"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周韵:"欢迎来上海过年。"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之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之薇。"他叫我的名字,语气像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名词。    "哥哥。"我扬起下巴,故意拖长音调,"国外水土不错啊,发际线还没后移。"    周韵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之轩嘴角cH0U动了一下,从随身行李里拿出一个纸袋:"给你的。"    星巴克的城市杯,l敦系列。我收集这些杯子的习惯从高中就开始了,那时候之轩总嘲笑我小资情调。纸袋里还有一盒Fortnum&Mason的伯爵茶,我喜欢的牌子。    "谢谢。"我生y地说,故意把袋子递给母亲,"帮我拿一下?"    之轩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才收回。我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节处有一道淡疤——是那个雨夜被碎瓷片划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明:mama砸碎的骨瓷茶杯,guntang的茶水溅在他白衬衫上,我冲过去护住他,却被父亲一巴掌扇得踉跄。之轩当时是怎么做的?他把我推开,跪得笔直,说全是他的错。    "车停在地下。"父亲打破沉默,"周韵第一次来上海吧?"    周韵笑着点头,之轩自然地接过话题,介绍起上海的春节习俗。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之轩的背影。    电梯里,周韵站在之轩左侧,我站在右侧。香水味从他身上飘来,不再是记忆中青柠与雪松的气息,而是某种陌生的木质调。我盯着电梯数字跳动,突然听见他说:"肖斌没来?"    "年夜饭在自家吃,这是规矩。"我故意用上海话回答,然后转向周韵,"jiejie北方人听得懂吗?要不要翻译?"    之轩的眼神暗了暗,但转瞬即逝。电梯到达地下车库,他伸手示意周韵先走,却刻意与我保持着半米距离。这个动作刺痛了我——五年前那个把我抵在墙上亲吻的人,现在连衣角都不愿碰到我。    父亲的车驶出停车场时,天空飘起了细雨。之轩坐在副驾,周韵和母亲坐在后排,我独自窝在最后一排。车载广播放着喜庆的新年歌曲,母亲和周韵聊着年夜饭的菜单。    "之轩,"母亲突然转头,"你房间的床单都换新的了,周韵住客房。"    "谢谢妈。"之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给您添麻烦了。"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浦东天际线,想起五年前离开上海那天的之轩也是这样望着窗外,只是那时他的侧脸在机场灯光下苍白如纸。他说"别等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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