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做什么 (第1/1页)

    石英迷惑地看着眼前之人的举动。

    他抠掉了自己的能量核心。

    他想做什么？他想让自己无法动弹吗？难道他害怕这副模样的自己逃跑吗？

    虽然石英的机械化程度非常高，但是，毫无疑问，他还是一个人类，他的大脑还是血rou组成的大脑，不然他也无法获取奥秘、进行攀升，毕竟众神的思维还停留在旧时代，他们可以接受一个有机械义体的圣者，但是无法接受一个纯粹的机器人。

    也就是说，失去了身体和能源，他并不会像一台真的机器一样直接“关机”，他依然能感知到周遭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只要等他因攀升失败而暂时逸散的奥秘重新聚集，他就可以用奥秘重新点燃核心熔炉，然后收集零件为自己修复身体。

    接着，男人，那个自称“常磐”的逃兵，他拿出了一把螺丝刀，开始卸石英的机体残骸上那些裸露在外的螺丝。

    石英：？

    ……不，等等，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常磐的手很灵巧，和高大威猛的外表不同，他用轻柔的动作和迅捷的速度让石英所剩不多的机体继续缩小，细碎的零件都被丢进墙角的铁桶，相对值钱的部分则被堆放在脚边。

    石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样浓烈的愤怒之情了。

    如果不是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他可能甚至已经被气笑了。

    如此……荒谬！

    他一个半神，现在居然要被人给拆成零件卖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的下场会和房间里的其他废品一样，他会以一种新的形式重新回到垃圾场，然而这一次别说提前回圣堂总部，他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都很难说。

    这就是阴沟里翻船的滋味吗？

    在窗外彻底暗下来之前，常磐已经把石英拆到只剩下胸膛以上了。不得不说，他的动作真的很快，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石英可能会举荐他去圣堂的机械维修部进修，他看起来真的很有天赋。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石英推测是因为他没有光源，没有足以支撑他继续进行精密cao作的明亮光遇，毕竟这个破屋怎么看都没有通电。

    不得不说，这令石英松了口气。他只能祈祷自己胸腔内的能量回路能够多绊住常磐一会儿，他记得那是出发前才更新的，据说是专门为他设计的，设计图纸属于圣堂二级机密，运用了不少加密手段。

    然而常磐的下一步行动再次出乎石英的意料，他在堆满垃圾和杂物的房间里翻翻找找，最后从桌脚下抽出一本书，对着月光快速翻动书页，不多时便停下动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从窗前转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了石英，石英也看清了那本书的封面：

    《男士发型设计》

    石英：？

    常磐放下书，拿起了剪刀。

    他走向看起来已经失去生息的圣者，剪刀在他手中小得像个指甲钳，他撩起一缕被烧焦的纯白长发，挥舞着剪刀比比划划，好像在设计发型。

    石英：？

    眼下发生的一切超出他的理解范畴，他放弃思考，假装自己真的是一台被关机的机器。

    不知何时，大雪已经停息。幽冷的月光照在一望无际的纯白上，于是窗口映进镜中一般明净的光。

    光投在斑驳的墙上，巨大的墙中之影举起剪刀，纤长的发丝像蛛网一样挂在狭小居屋的每一个凸起上，一只大手捧起没有身躯的头颅……

    喀嚓，喀嚓——

    ……

    ……

    石英在下午见到了常磐。

    常磐在一早就提着他装满值钱垃圾的编织袋出门了，他好像还不着急卖掉石英的零件。

    等他再次推开门，编织袋又装满了东西。他盘坐在地上，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冻硬的黑面包、染血的鸟雀、结着薄冰的死鱼、简单的维修工具……以及一块疑似桌布的巨大白布。

    然后他开始吃饭。

    他没有生火，而是把那些疑似新鲜打来的猎物在简单处理后直接送入口中，石英可以看见他微微凸起的尖锐牙齿闪烁着寒光。

    他已经潦倒到这个地步了吗？

    兽人当然可以吃生食。但他们显然更喜欢经过精心烹调后热腾腾的食物。

    难道退役后的生活还不如这样吗？让他宁愿把一位圣堂指挥官拆成零件卖掉也不选择退役？

    洛伦城的抚恤制度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吗？

    石英肆意发散思维。

    常磐很快解决了自己的早、午、晚餐，从门口抓了把雪擦拭嘴角和手掌，然后提着新带回来的工具箱来到石英面前。

    很显然，他要开始工作了。

    有了全套工具的常磐显然比昨天效率更高，但拆解石英的难度显然也比昨日更高。石英漠然地看着他继续从自己的残躯里取出各种零件，他很聪明地避开了经过加密的能量核心，而是先专注于其他结构。

    于是，等月光再一次降临时，石英只有孤零零的能量回路和脖子以上的部分了。

    能量核心是最值钱的部分，他希望这位在机械方面天赋异禀的士兵知道这一点。如果他把自己的头和能量回路一起丢进垃圾焚烧炉的话……

    石英在停止这种憋屈的幻想。

    距离奥秘能够再次凝聚，保守估计也要三天，在此之前他只能祈祷命运的垂怜。

    入夜后，石英如昨日一样停下手里的动作。距离入睡还有些时候，昨天他用这段时间给石英剪了个新发型，今天不知道要做什么。

    现在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惊讶了。

    石英平静地想。

    ……然而，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迷惑的情绪又一次出现在石英的头脑中。

    常磐从墙角的铁桶里捞出一把细碎零件，像拼积木那样，不一会儿就拼出一个奇怪的柱状轮廓。

    石英试图辨认：他用了我小臂的骨架、腹腔的加热器、某个推进器的发动机、手掌的仿真皮肤……

    石英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大概只是个会发热、能震动的柱子？

    可是这能用来做什么？

    常磐很快就为他解答疑惑了。

    他脱下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