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法师x信胜】蛇鼠一窝_9k字一发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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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k字一发完 (第3/4页)

殿下很担心您。”

    这话吉法师是不信的。他直挺挺地坐在上位,隔着长长的桌子,那孩子埋在桌下的阴影里,发着抖,他蓦地想起来信胜元服礼那晚,记忆里的她也是微微发着抖,任由自己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落在了带着星星点点火光的发丝上。那火焰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他回想起来却有如被烫伤一般,指尖传来了轻微的疼痛。

    “是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机质的,“那你就去把那条怪蛇捕回来吧。”

    当然没有什么怪蛇。吉法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所以在看到那少年抓着条大鱼妄想糊弄自己时,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关进了大牢。这个消息很快传回了末森城,他想了想信胜现在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生气的时候会皱着眉,把脸鼓得跟个包子一样。想到这里,吉法师不由得笑出了声。

    末森城是在响午被包围的,他看着高高的城墙,他的meimei、织田信胜就在那里面,但是却对他避而不见。

    是叛逆期吗。吉法师想。信胜所做的一切都太奇怪了,若即若离的,让他感到了一丝厌烦。

    他终于还是攻破了末森城。信胜就在城主府里,见到他也没有一丝的疑惑,哪怕被铁炮指着脑袋,她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扯出了一个笑:“您终于来了,兄长大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信胜看着铁炮,黑黢黢的枪口映在她的瞳孔中,吉法师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股死气,仿佛对这人世毫无留恋一般,她说:“哥哥大人,不杀了我吗?”

    “呀……不。”这次却是吉法师率先扭过头,不愿意与信胜对视,铁炮就垂在他身侧,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给信胜来上一枪,但是——他承认自己有些下不去手。他听到自己说,“那什么。母亲恳求我饶你一命。”

    “哥哥大人,您太仁慈了。”信胜叹息似的,带着拙劣的试探问,“即便我不止一次地谋反,想要取代您成为织田家的家主吗?”

    那天的话信胜果然听到了。他没有回答。说实话,吉法师设想了无数遍,在他完成天下布武之后的世界,但是他唯独没想过,信胜会真的想取代他。

    “你元服礼时说的话,还算数吗?”他问。

    信胜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散开来,正值晌午,信胜却躲在阴影处,吉法师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起来:“信胜啊,信胜!”

    他喊着meimei的名字,过了一会,又像是不过瘾般,继续说道:“堪十郎,你知道吗?你的家臣也不过如此!你以为你很会拉拢人心吗?好好看看吧,你不过是统领了一群杂鱼!”

    “兄长大人……”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吉法师却率先转过身:“这次由于母亲大人的恳求,我原谅你了,但是,没有下次了。信胜,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们是家人。”

    他甚至不愿意听信胜把话说完。

    那天吉法师的情绪很不对,他早早地撤了兵,回到那古野城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却接到了柴田胜家递给他的橄榄枝。

    他说,在吉法师撤兵后不久,某位家臣的宅邸燃起了冲天的火光,而那位家臣给了信胜很大的帮助,末森城内一时间都在传言是吉法师放的火。

    他削尖了竹板,思考柴田胜家的消息是否属实,但不可否认的,信胜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那块竹板最后被他磨了削,削了磨,竟又成了一支簪子。吉法师磨簪子的技艺还是小时候下定决心要为信胜补笄礼的时候练的,即便这么多年了他也只会那么一两种纹样。想到信胜,他又开始烦躁了起来。他把簪子随意地往桌上一丢,打算到城里逛逛。

    吉法师大概很久没逛过那古野城了,他被各种事物拖累,忙的抽不开身,连年的战役能够影响他,却影响不到城里的百姓。直到真切地走在城中,他才感受到了那么一星半点的烟火味。

    直到有人撞上了他。

    那人穿着一套成色相当不错的和服,长发披散在身后,吉法师没有看清她的脸,对方也只是低低地说了声抱歉就打算加快脚步往前走。出于本能吉法师觉得她的形迹可疑极了,于是他伸出手抓住了那个人。

    对方回过了头。

    是信胜。

    吉法师敢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尴尬了。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样,信胜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面对着那张过于相似的面孔,他深吸了一口气。这算什么啊。他想。最终还是由他打破了这阵沉默,信胜低着头,不愿意看他,扭了扭手腕发现吉法师抓得实在紧,她只能放弃任由吉法师拖着自己往某个方向走。

    “你知道我现在不想见你。”吉法师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刻薄的冷嘲,信胜迟迟没有回答。

    她只是低低地喊了一声“兄长大人”,吉法师却觉得火气蹭蹭往上涨。

    他不免想起一点过去。

    那大约是吉法师十二三岁的事,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正是拔个的时候,堪十郎也不例外,那几年她长得很快,兴奋地跟母亲说自己要去那古野城住一段时间,让哥哥好好看看自己长得有多高,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量,他们将堪十郎悄悄送了过来。

    小小的堪十郎在那古野城没有人认识,就像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被放了出来一样,那天开始,吉法师的背后就跟了一只小尾巴。

    小尾巴也不是总跟着他的,更多的时候堪十郎在外面玩,沾了一身的灰,经过吉法师的书房时就像怕被他责骂一样,轻手轻脚地迅速跑开,吉法师这时候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捉个正着。

    灰头土脸的堪十郎,似乎是跟人打了一架。

    “怎么搞的?”吉法师问。堪十郎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为了一探究竟,吉法师在某日特意“路过”了堪十郎常去的河畔。他看到了一群人。领头的少年估摸着也才十岁出头,揪着堪十郎的衣襟,其他人在一旁哄笑,而堪十郎……

    看起来被打了一顿。

    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得仿佛肺都要出来了。

    那么孱弱的meimei。吉法师想。自己都不需要用力,就能把她掐死吧。

    “你们在干什么?”他走上前去问那些人。

    “我要她做我的妻,她不愿意,我就只能让她同意了。”领头的少年说。

    “是么。”吉法师看也没看坐在地上的堪十郎,继续问少年,“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话无疑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他凑上来,想要听吉法师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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