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鸿雁】短篇合集_从别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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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别后 (第1/5页)

    全是私设的一篇文。

    比如沈爹的死,往前推了几年。

    比如阿雁难道真的就打一开始就看不起沈孤鸿?

    比如离开的是沈孤鸿?

    ----

    978年,小满。

    沈沧海病逝瀚海,留下行进一半的伏龙谷基业,及还未满十岁的幼子。

    魂丧之际,沈沧海不曾想起还在等他康复后继续cao持伏龙谷的兄弟,不曾感伤为他独坐烛台下垂泪的容素问,独独担心他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儿子。

    人之一生如江水汤汤,于浩瀚处或回望或放眼,都觉得精力无穷无竭,懈怠之际,总会忘了天有晴旱,人有病死。

    他偏怜幼子,不忍剥夺他童年放纵自然的快乐,总想着等他大一些,再大一些,再把为人为主之道教授于他,没想到这一推脱,就成了来不及。

    沈孤雁缩在沈孤鸿背后,有些不敢认床上面容如死木的父亲。他母亲王琳琅丧身大海,未能捞到尸身,仅以当年她穿过的嫁衣放进棺木完成了葬礼。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最最亲近之人濒死的样貌,那一刻害怕也好难以置信也罢,他不敢上前,就这么拽着沈孤鸿腰间的布料,悄悄觑上一眼,对上沈沧海那双混浊的眼,又触电一般将脸贴在沈孤鸿后背,似乎看不见,就能躲得了。

    床上的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父亲,大相径庭。

    可他闭上眼,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健硕高大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只有昏暗闪烁的烛火下的一把枯木。

    他急需寻求安慰,可是在场的容姑姑悲痛得自顾不暇,唯有比他虚长月余高一点点的沈孤鸿,站在他面前,遮住了光却也挡住了凄哀景色,割裂出小小一方黑暗却能容许他逃避的天地,将他圈起来。

    沈孤鸿握住沈孤雁的手,低声告诉他:

    “阿雁,我在。”

    伏龙谷有一汪泉,不知来源,天旱就枯涸,一到小满,便悄悄满溢出来,滋润伏龙桃花。

    水有时尽,总能充盈,人有离散,不失合聚。

    沈孤雁趴在桌上,脸侧着贴在桃木桌面,看起来是在睡觉,其实是在偷偷翻外公留给他的《怜花宝鉴》。

    不装睡不行,沈孤鸿虽然给他留了富足的时间让他习武练字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也要求他每天必须用一个时辰学学如何经营伏龙谷。这一个时辰常常在晚饭过后,沈孤雁白天练了一整天的功,饭饱过后往书案前一坐,看着算盘和密密麻麻的数字,真的是一个睡觉的好时机,马上就不管不顾点脑袋,昏睡过去。

    沈孤鸿知他练武辛苦,便装作没看见,让他放肆睡去。

    一开始沈孤雁还和他商量:“我一看到这些数字就困,反正你对此事颇为上道,你主内负责这些,我主外不成么?”

    这话说得着实暧昧,沈孤鸿心头一颤,面不改色道:“你才是真正的伏龙之主,这些事本就是你该做的,等你学会,我也就不便插手了。”

    “你都随我改了姓,还在乎这些。”

    沈孤鸿懒得去纠正他,将最为基础简单的账本丢给他。沈孤雁嘁了一声,抱着靠在沈孤鸿肩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打盹。

    沈孤鸿心底一片柔软,想起义父生前跟他说过的话,反正自己肯定会辅佐阿雁的,伏龙谷在他手上管着和在阿雁手里并无什么区别,便是阿雁想做一辈子的小公子,又何尝不可?

    纵容,让沈孤雁将这一个时辰当作补觉的良机。后来又觉得睡觉既不舒服又浪费时间,便撰抄了还没巴掌大的一本《怜花宝鉴》,藏在手心里装作补觉时偷偷看。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光明正大做别的事,就会被沈孤鸿教训:有这心神功夫不如学学做账。唯有睡觉,沈孤鸿是从来不管的。

    沈孤鸿只当自己没看见,背对着阿雁坐,好一个掩耳盗铃。

    那时沈孤雁才刚满十岁,午夜梦回惊醒,想起自己无父无母凄惨无双,酸着个鼻子,穿过夜色里秋深寒凉的回廊,找到沈孤鸿屋子,推开门,将自己冻冰的身子往温热的被子里一塞,闭着眼好像很困很累,眼睫却还濡湿着。

    沈孤鸿自己也是个孩子,虽比沈孤雁还早两年没了父母,但对于这种事实在没什么经验,只能将他抱紧在怀里,沿着他睡觉的姿势调整自己身形,契合成圆满。

    七岁那那年,不见天日的皇宫天牢不知是昼是夜,父亲自戕在他身边,体弱的母亲极度悲痛之下也当场命丧。呼延鸿抱着年幼的弟弟被吓得已经不知道该有何种情绪,脑海混沌如浆糊,就连沈沧海闯进天牢将他们带走这事都没什么记忆。

    沈沧海将他兄弟二人带到安全处,交代沈孤雁照顾好他们又折返天牢——他还有太多事没做,至少要将忠孝王夫妇的尸身带出来好生安葬。

    这是沈孤雁第一次来中原。

    来得很匆忙,一路上都没好好欣赏人文风景,被沈沧海护在胸口与马背之间,颠簸一路,连个人都没见过。

    初见呼延鸿,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沈孤雁只当是中原服饰,心里暗叹他身体够好的,还是中原人都不怕冷?

    彼时秋末冬初,才下完一场连绵入骨寒的雨,沈孤雁身上外套着一件短兔毛绒披风,内里穿着一件今年新续的棉衣都尤觉得冷。见呼延鸿穿得如此单薄,好奇摸了摸呼延鸿紧抱弟弟的手,就像一块冰块激得他一哆嗦,当即怒得脱下披风将两人裹住,还不忘骂道:“你们是死人还是白痴?冻成这样都不吱声?”

    见被骂了对方都没什么回应,沈孤雁冷静下来,好好打量了一番呼延鸿,只看他面黄肌瘦,一幅马上要饿死的可怜劲儿,沈孤雁将怀里揣着的剩包子摸了出来,用手暖了暖,掰了一块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们兄弟俩。

    见小的会主动吃,沈孤雁就让他自己拿着。大的这个怎么都没反应,他想了想,指节抵住苍白起皮的唇瓣,轻轻撬了下。

    嘴唇一阵柔软的触感。

    呼延鸿回神过来,抬眼看。彼时雨霁天晴,暖而柔的晨光从窗杦透进屋中,照得见薄尘起伏。穿着白缎锦服的少年半蹲在光里,正紧张又不失温柔地喂他吃包子,一张脸被光耀得柔和,双眼是琥珀色的,甜美得好似跌入了蜂蜜中。

    呼延鸿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

    沈孤雁开始无声的啜泣。

    紧紧抱着他的沈孤鸿,在思索了片刻后拥着他坐起,抬手将他被泪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揽在耳后,商量道:“今日是阿雁生辰,我给阿雁煮碗面好不好?”

    沈孤鸿其实不会做饭。

    面条是现成的干面,清洗青菜也很简单,难的是生火,木材点不着,找了半天找了把茅草,点燃时火舌一窜,差点没把他眉毛给燎着。左右不得其法,他想让一旁围观的沈孤雁帮忙,回头一看沈孤雁一身白衣在月色下莹莹似发光,自己一手黑灰,只得认命叹气。

    在把两人呛死之前,沈孤鸿摸到窍门生好了火,热水煮面烫青菜,鸡蛋打在木勺里煮成个囫囵样,逐一捞进碗里,放点切得有些长了的葱花,一点猪油,盐,一碗清汤面还算有模有样。

    沈孤雁吃得很认真。

    两人无话,只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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