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_思然和她的灵魂-4 (第3/3页)

近乎苟延残喘，可嘴角还是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看着这样假装轻松的他，雨娜再也受不了，她放任自己崩溃、泣不成声。她能具T感受到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消逝，那种生命被暴力剥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助感，让雨娜想起了那时亲眼见到宇岩身T被撕碎，当场脑内一片空白的感觉。

    空白。什麽感觉、感受都没有了，时间彷佛定格在了那一秒，与宇岩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谁料，竟是活着的最後一眼。

    她不坚强。

    谁说她坚强了？她一点也不坚强！

    她只想要宇岩好好的活着！她只想要蓝猫活着！继续好好的活着！这样的心愿是那麽卑微，伟大又厉害的恶魔为什麽还办不到？？不是地狱的主宰吗？不是喜AiSi亡与杀戮吗？不是能够吞噬一切足够强大的力量吗？雨娜真的好恨好恨啊......可却又什麽都做不到。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基因又有缺陷的小恶魔，不像思然那样拥有实质的能力、或像爸妈尚美，有资源又有头脑，她是谁？她只是个基因缺陷的恶魔。

    「不要推开我...蓝猫......」雨娜把蓝猫虚弱的身子揽进怀里，紧紧抱着。蓝猫吐着气，像在交代什麽似的，把该说的、想说的，都缓慢的说了。

    妈咪...不要难过太久......

    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离开你之後...你可能会不太习惯......

    停顿──

    我相信你能适应...找到下一个，他、他会b我更可靠的......

    呼x1──

    我知道......思然不会...再离开你了......

    她...向我保证过了...

    喘气──

    「那你呢？」

    「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抛下我吗？」雨娜x1了x1鼻子，几行热泪再次顺势滑落「你怎麽能这麽自私？你都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妈咪，你还有思然，但我只有你了。

    「宝贝，你别这麽说，医院里有很多设备，我还有来自地狱的科技可以帮你，我可以......」

    蓝猫喘着气，语气低迷的呼唤雨娜：妈咪...

    「宝贝你说，我在听。」

    妈咪...蓝猫将呼x1放慢，微喘着说你还记得...我成为你的理智...向你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吗......

    雨娜眼眶通红。她点点头，她怎麽可能忘记？

    ...不论...有没有重生...我Si时，请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

    「我记得，但我现在办不到了，我办不到了、办不到了......」雨娜疯狂的摇着头

    这是我和你签订契约这麽久以来，对你提出的唯一请求。

    ...请你一定要......

    「蓝猫...」

    答应我。

    蓝猫把话说完，空气中隐约出现浮动。雨娜抬眼，是他们当初用鲜血签订的契约，此刻正飘浮在空中，行使着它存在的唯一目的──确保雨娜不会对蓝猫进行任何g预、延长他生命的外力行为。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就是这样的时候了，蓝猫还要这样对她。

    「你就那麽想离开我吗？！」雨娜克制不住的大吼「为什麽你要这样对我！！」

    「你明知道把契约调出来，意味着什麽！」

    给予雨娜回应的，是蓝猫的沉默不语。

    只有自己做到如此极端，才能真的让雨娜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执着。这麽长久的猫生，他也活得很累啊！那些与流浪猫争抢食物、打得遍T鳞伤的日子、那些和人类的斗争，那些长久以来累积的怨与恨，就在雨娜给足的Ai里默默消化殆尽，蓝猫轻轻挣扎，头躺了下去，再无动静。

    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他累了，想好好的离开，也想保留他最後的尊严。

    他在雨娜的兽医院看过太多了，什麽cHa管、注S、点滴。Si亡啊，他并不畏惧，他确实舍不得雨娜、思然还有其他有趣的恶魔和人类，可R0UT的极限到了，所有人或恶魔都无能为力。他并不想要雨娜「失去理智」和「灵魂」的活着，可他真的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了......不，即使他想撑，凡间的R0UT也累了。

    他累了。

    面对生命的逝去，她什麽也不能做，只因为那该Si的恶魔契约。理智和恶魔之间的契约白纸红字的，谁都不能毁约。对於像雨娜这样和有机生命T签订契约的恶魔来说，契约的年限就是该生命的生命周期，具备所谓的「时效X」，所以思然和尚美与无机物、无生命T产生连结是相对聪明又安全的作法──失去理智的恶魔，无论是在哪，都是不定时炸弹，既然契约没有时效X，那麽理智的供应与运作也相对稳定。

    雨娜知其严重X却仍坚持己见的做法，教授恶魔们都非常反感，没有任何恶魔知道雨娜到底为什麽要和一只普通人界的猫订下烙印。有一个恶魔知道，但她已经不在了。她一走，连带着那些秘密也一同埋葬。这一夜，连恶魔都不得不相信的，命运，默默决定了很多事情。

    「蓝猫！！！！」

    窗外莫名的雷鸣一阵，震的人心颤抖。

    下雨了。

    气象报导说，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暴雨，可却来的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