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鸟 (第2/2页)

未能做到。

    他私认为对不起卓大人的恩情，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公子。

    少年人嘿嘿一笑，他就知道哥哥不会怪他又去归靖楼。

    “哥哥这次又带回什么妖？一路可顺利？”少年人同卓翼轩并肩而行，拉着哥哥问长问短，好不活泼。

    “待会带你见见。”

    “好啊好啊。哥哥可有带好吃的回来？”

    “有，我让人送你房里了。”

    “哥哥什么时候教我剑法？我也想跟哥哥一起出去缉妖。”

    “不着急，你的基本功可练扎实了？”

    “我有日日练！那哥哥说好亲手给我铸剑，这次回来有时间吗？”

    “你的剑名想好了吗？”

    “尚未，剑名不可儿戏。我的剑也一定要跟哥哥的云光剑一样，又好听又好记！”

    二人的谈话被远处一声刺耳婴啼打断，与此同时，亦有弟子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卓大人！方才那只蛊雕跑了！”

    “哥哥！看！”“卓大人！快看！”少年人和小蠲异口同声地喊到，在场所有人都抬头看上空，一只长角鹰隼盘旋上空，体型巨大可遮阳蔽日，它未直接逃遁反而寻着卓翼轩的气味跟了过来，意图报复。

    “小蠲，带小公子进去。”

    “好，小公子快跟我进去。”

    “哥！”

    卓翼轩有些事没弄明白，便未将蛊雕封书造册，原本打算一番审讯再说。

    离仑在一片慌乱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脸，较卓翼宸更为稚嫩的面庞。

    是了，卓大人，都姓卓。

    归靖楼一如当初和卓氏一族未覆灭，聪明如离仑，他自然很快厘清来龙去脉。这里应该是过去的时空，至于是梦还是别的什么，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离仑启动缩地之法，瞬间移至卓翼宸跟前，捏住他的肩膀一提，一齐飞出卓府。

    “小公子？！”小蠲着急忙慌御剑跟去，奈何基本功不扎实，飞到半路便跟丢了。

    “放开我，你是谁？”

    “你的老朋友。”

    “我不认识你。”

    “……”

    “你是什么妖，是那只蛊雕的同伙？”

    “现在的你，废话真多。”离仑开始怀念卓翼宸见他就拔剑的时候，这样跟他耍嘴子争吵倒是难见。

    “我能与那种废物点心为伍。哼，卓翼宸你变蠢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卓翼宸低头向下看，离地万丈，登高晕眩本是修仙之人的致命缺陷，他不住双眼发黑，嘴上却不落下风，“好高啊，有一点刺激…”

    离仑估计得没错，如今的卓翼宸简直不堪一击，脆弱如鸡仔。

    他玩心即起，五指一松：“摔成一滩烂泥，看赵远舟还认不认得你。”

    惊呼不绝于耳，不消片刻，少年的声音飘散在风里。离仑纵身下跳，很快跟上一头下冲的卓翼宸，他与卓翼宸下坠的速度保持一致，咧嘴笑着嘲讽道：“妖界一大名景啊，卓翼宸是一个只会叽哇乱叫的废物。”

    “……”

    人早晕过去了。

    离仑：“……”双手一摊，牢牢接住昏死之人，脸上未能风干的泪还挂着。

    说句实话，卓翼宸的皮囊确实上乘。离仑生自妖腹，长于灵山野间，哪里有机会像人类一般从小坐在学堂听夫子讲课，此后树百年也是精进法力，未能涉猎人类文字。能识几个字，也是偶然。

    要他形容眼前此刻所见，书到用时方恨少，根本想不出什么好词。男身女相，确实漂亮。

    一番搜肠刮肚后，给离仑自己都逗笑了，不仅没有摔死对头还抱着人琢磨着怎么夸死对头长得好看。

    离仑找了一处山洞，把人扔了进去，随便架起柴堆，捏诀生出火焰。

    “赵远舟怕是没见过你这么废物的时候。”离仑抬了抬胳膊，从衣袖里拿出那只拨浪鼓，上面加了无数法印，人间的平凡玩物早被锻成了一件法器。

    他一边回忆和赵远舟在人间的日子，一边又狠狠地恨着卓翼宸。

    心念微转，等着以后的卓翼宸千方百计诛杀自己，不如现在捏死算了。他回头望着昏迷的人，火光色暖，与少年人柔和的眉眼相得益彰。青丝若翠，玉靥无瑕。

    与那横眉竖目之人，眼前的卓翼宸确实可比山间野果，酸涩但胜在干净、新鲜。

    杀人的想法落地，另有想法顷刻跃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