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e lion短篇rou合集_第十章缚怪图志 其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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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缚怪图志 其二 (第1/1页)

    缚怪图志其二

    极致的夜终究被时间所吞噬,白昼重新回归,妖城中死气沉沉一片,就连悬空的溟涨宫也一同寂静不语,只剩下涓涓的瀑布自上而下地冲刷着空气。

    鲛人三公子的寝殿正中央有一处喷泉,上方摆放着一具熟悉的金丝楠木棺,半透明鱼蹼手指抚过棺面,所到之处亮起金色的刻印,但古怪并非只在此一处,几个时辰之前他腰身下的鱼尾丝毫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白玉无瑕的人类双腿。

    他端详着这副金丝楠木棺,像怀念着一件失而复得的信物,没了道人的法力驱使,它与一般的棺材无异,任凭他的抚摸。

    “不是在这里……他的味道不是在这里……”他的鼻尖顺着棺面向缝隙处探去,那股似曾相识的淡淡栀子花香越来越浓烈,指引他往棺内再进一步探索。

    棺盖被移开,里面空无一物,四壁光秃连一片花纹都没有雕刻,但他眼瞳却闪过一瞬灵光,他等了许久只见他的两个徒弟前来捉他,他不相信那人能如此无情,直到此刻他找寻到了蛛丝马迹,心中才有些许安慰,“那一晚……你就是在这口棺里……与我……”

    他曾经也是不懂男欢女爱之情的一尾鱼,被道人口中所称道的师尊收服在澄清殿的荷花池中净化,谁知他能化为人形的那一天……竟是如此难忘。

    “算来已经是七七四十九日没有见了,今日确实是他出关的日子……怕是我记错了时辰?不……不会的,我每日只惦记着这事怎么会记不清楚……”

    池中一尾长鳍干支不停从荷花簇中探头,张望着岸上风雅小筑却不料澄清殿中出现了未曾有过的动静,兵器相搏之声,不绝于耳的哭喊声,凌乱不堪的脚步,从未停歇。

    他只听得一句:“师尊殁了。”

    那副棺材摆放在澄清殿的中央,正是群龙无首之际,就连小卒都没有来看守,他昏了头走上岸多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有足够的法力化为人形,这一刻他等待了许久,如今面对毫无生气的尸首却无半点欣喜之情。

    他像今日推开棺盖那样推开了那日的噩梦,同样是鱼蹼的手第一次触碰到日思夜想的人,只觉得冰冷,比冬季里结冰的荷塘还要冷上千万倍。

    他匍匐在棺盖上不知哭泣了多久,久到十日只落一次的夕阳都隐藏起最后的光芒,但当他再一次看向棺内时,那具尸体却开始有复苏的迹象,像他喜欢的人却又不完全是那人……

    “师尊……你醒了……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怎么可能……”他欣喜若狂,却在顷刻之间被拉入棺内,被反制压在对方的身下。

    “不……不要……”他越是反抗地推搡就越是被过度侵入,瘫软的双腿被挺直有劲的腰肢分开,私密处紧贴着对方已经坚硬的阳物,身上的衣物被扯碎,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身传来,他只知道那不是平时的师尊,对方的眼睛是凶狠的血红色。

    但欲起,已由不得两人。

    几经转圜,春风吹过千百度,雪液蔽体,枫红覆履山峰几步,再欲三翻,娇吟玉露满承朝,直言道云歇雨息后,非君亦难忘……

    “云歇雨息后,非君亦难忘……”他抚上微隆起的腹部,“半仙师尊……却与鲛人有了珠胎……若不是我用大婚来做饵,怕不是过千年也不曾想与我有半点联系……”

    他自嘲了一翻,又想到溶洞中的两位弟子,现在想来确实是面生的,在澄清殿多时,师尊其下的一百零一位弟子他也能记上大概,唯独这两位没有任何印象。

    “我不想去见他……”他低着头看着身下的小腹,长久以来没有任何动静的胎此时却传来阵阵胎动,“你……”他咬了咬嘴唇,“是你想要去见他的……可不是我……”

    溟涨宫,囚禁溶洞。

    洞中两人衣冠楚楚,已然没了初见暧昧不清的模样,但扑面而来的玉露之味,鲛人嗅觉多敏锐,怎会不知?但此时,他也只能装作不知。

    “你们师尊教导的不错,我的药效果然没有用,愿赌服输,我愿随你们回去,实不相瞒,我原就是澄清殿荷花池中的一尾长鳍干支,但……但那日师尊出关遭遇了……”

    他话只停留在此处,试探对方是否愿意倾诉。

    黑衣道人听闻随即道:“那日师尊假死,清除派中欲孽,本是假戏,却不料真的走火入魔,再多的细节我们并不清楚,也只是如今的大师兄无意中透露的罢了,如果你真的有心,当面去问就是了。”

    鲛人轻笑了一声,持棺而出。

    “师弟,封棺!”

    熟悉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随着一声沉吟,棺盖严丝合缝与棺体合二为一,那鲛人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声响,此棺又回到了黑衣道人的身上。

    一黑一白,一阴一阳,消失在进来的城门之前,天边隐下最后一缕破晓之光,此城中一天,可抵人间三番。

    水天十四洲,聚灵之地,所居皆是修道之人,两个身影在石阶上快速移动,直至烟雾缭绕之顶,澄清殿,别筑小庭之下才放慢步伐,只见他们夜行千里却面不改色,般若的面具早已经拿下,露出的只是稚嫩的脸庞,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

    接着伏膝跪拜,双手作礼,齐声应和:“师尊,任务已经完成。”

    竹门应声而开,四周却无人站立,两人似乎是司空见惯,进入内室,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男人依靠在窗前,年岁比黑白两位小道人大不了几岁。

    “开棺。”

    两位年轻的道人对视一眼,将金丝楠木棺甩与空中,棺盖缓慢开启,从棺中掉下一男子,被二人称作师尊的男人,翻窗而下,说时迟那时快,接下了鲛人。

    说来奇怪,那鲛人被抱着不吵也不闹,就带着怨气地看着抱着他的男人。

    白衣道人似乎是想说什么,手却被黑衣道人拉住,只在口齿之间呼了句尊称:“师尊……师尊!”

    “抢亲都让你徒弟来,我若是不结婚,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愿见我了?”那鲛人三公子狠狠地锤了男人一拳,对方吃痛却不躲,又将手上的人抱紧了些,“我实在是进不去那城池,只好出此下策,你若是不愿见我也不会束手就擒,以你的法力,他们两人绝不是你的对手。”

    在城池中所发生的一切,像是三人闭口不谈的秘密。一黑一白两位道人自觉退下,只留下互诉衷肠的两人。

    肆夜,华溟浴池中出现了四个人的身影。

    躲于岩后亲昵的两位年轻道人,宽阔水域交缠不休的半仙白龙尾与鲛人尾,成双成对,乍泄春光。

    一池两厢尤物,挽狂澜,风尽云海天。

    三处四面重逢,叹情起,雪融雨夜月。

    五省六教律训,皆遗忘,吾辈自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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