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关於灿烂 (第1/1页)

    「病人来罗！」

    与方才公务机划破吵闹的铃声不同，这是我们都最不想听到，但背负着使命、责任感，护理师的职责。

    画面停驻，一时半刻遗忘我当时的呼x1频率，身T被大脑制约，忙着安检、忙着约束，忙着…看着他的脸，了无情绪，24岁的他，全身约束进入病房，遗漏言语，只有配合，在我安之若素的世界开始不宁静，在朴实无华的不期而遇，那GU初见却朝思暮想的悸动，相遇半晌，却能有不言朝夕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

    「欧里！你好了吗？下班打卡去放假罗！」

    「喔喔学～我好了～你先走吧～」

    ///

    「又做梦了…」

    年假首日，下午两点半，我醒了，自从开始上小夜班之後常常凌晨入睡，然後隔天下午睁眼；多梦的「习惯」依旧，我改不了、戒不掉，有时候疲惫，有时候上瘾，能让我逃离这残破不堪的世界，丑陋的人X，还有，让人残喘的世故。

    梦里潜意识作祟，可以遇见想念的人，内心自由、无拘束，而梦醒这件事，却像我费尽力气攀爬屋檐、紧抓残壁，始终乏人问津，在享受徜徉之余，会一GU猛地被拖下────不是自己松手的，就像被放弃般的，清醒与快速动眼期仅是一线之隔，拽回现实後是我松软的床，是我稀松平常、毫无情绪表态的生活，阿，那不叫生活，是没有灵魂，只会自主呼x1的空壳。

    房外喧闹，内向人的我面对在外的世界仅有耗电，没有开灯，没有拉开窗帘，yAn光附着爬上窗帘透进我视线，翻个身，这也是我一部份喜欢小夜班作息的原因，避免与家人碰面、减少接触，凌晨时我与自己在这个壳里，细数着一天里我往常地背弃了自己，却又让别人失望了几次，嗅着浑身厌烦去憎恨这个世界，还是，憎恨自己的怯懦。

    惨白的日光灯像极了窗外严冬的天空，毫无血sE，Si荫幽谷，更像我长吁短叹的人生，不值得他人回眸。

    「李灿…李灿…啊！不会吧…？」

    又一次无法言喻的想法，通常世人都称之为什麽，「直觉」吗？

    实在无法放任这无人能注解的那天，好似心上的钉，让平常呼x1不顺的我更加去在意，独处的我神来一笔的cHa入思考，翻了翻摆在书柜最深层，蒙上灰尘的那本国中毕业纪念册，泛h的众老师、同学签名，现在看来都难以启齿、尴尬癌的毕业祝词，大头照里那遗失熟悉感的自己，连当时的感受一同地褪sE。

    彻头彻尾，没有遗漏地集中注意力浏览着，在倒数第三个班里，猛地将我视线x1引，这GU自心田源源不绝地涌出，不知已默许几次的似曾相识，所有的剧本还有足迹，背後的深埋，好像渐次明朗。

    三年十五班，李灿。

    ///

    民国一百零九年，一月中，冬藏。

    「学！早安！」

    「欧里～早安！你还是那麽早，总是提前一个小时」完美主义的深渊。

    「嗯？」

    突然，身为共感人的我，深感有GU炽热眼神凝视着我。

    是他，首次用他清醒时的双眸看着我，我也用不失礼貌地微笑回敬，诡谲的是，他非但没有离去，反是迈开步伐靠近护理站的强化玻璃，视线依旧，却不讨厌，应该是说无法讨厌，也不会不自在。

    那是在他印象里我们的初相遇，沉默但纸短情长的氛围，既陌生又让人怡然自得的他，恬淡又纯粹的他，来到了我槁木Si灰世界门前的他。

    在医院里每天都像无止尽的战争，耳边总有喊不完的「护理师」，着手处理不完的琐碎，然後都还是必须cH0U离感X，紧抓着最後一线理智，去约束、去严格、去执行、去耗电；但在兵荒马乱里我总能感受到与那天相同，不变的眼神，不是敌意，不是妄想，不是症状，是他的关注，是那GU能否短暂交谈、距离拉近但却深怕打破这般宁静的讯息。

    远观着他，垂视着脚步与地板，怎会将我融入他的视野，冷冽的眼神，观察不出其他情绪，那背影流露了好几分过头而溢出的孤独，没有人际的交谈，说明了坚若磐石的心墙，宣示着谁也打不破他花费好几年筑起的倔强与固执，埋没着多少用自尊漫漫堆叠的自卑情结。

    「李灿，可以跟你谈谈吗～一边散步一边聊」这是第一次，我主动地划破这般宁静。

    「喔…好…好啊…」感受得到他的脚步配合着我，放慢。

    我们并肩走了好一段时间，半晌间眼里只有他，虽然与他人对视交谈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像打字、打纪录般轻而易举，相反之於他似乎没能如我泰然，犯职业病的我看得见他的坐立难安与眼神闪烁。

    身高没多少差异的我们，不用过度仰角，即看见他骨感棱角的下巴线衬托淡淡小麦sEyAn光的肤sE，原来阿，总是凝视着我的那双眼，如此深邃，独处时那贯彻始终的冷冽面具，逐渐褪去，泛着一丝腼腆地笑颜逐开，眼线宛如弦月，低沉的声线，於是更加的纯粹，更深切，一天一天更加地鲜明，所有，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