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吐血晕倒 (第1/1页)

    顾回庭望着空旷的舞台，不知在想什么。

    “顾总，李总还在等着您。”季白出声提醒道，他们这次来剧院是因为一个国家级的项目要谈，没想到正赶上剧组面试，而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老板，竟然亲自出面淘汰一个小演员。

    联想到之前追小黄车的事，季白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什么秘密。

    “顾总……我们敲定的演员您要不要过目一下？”介于顾回庭刚才的行为，这次导演谨慎地拿起名单征求他的意见。

    “不用，你们做主。”

    顾回庭漠不关心地离去，好像刚才短暂的停留只是他们的错觉。

    ……

    陆衍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就算迷了路也没有停下来，大脑乱糟糟一片空白，胃里抽搐着传来一阵阵剧痛。

    他弓起腰捂着肚子，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儿吧？”周扬被吓了一跳，忙把跌进自己怀里的人扶起来。

    掌心摸到一把骨头，周扬心下一惊，“是你？”

    “你刚才演得特别棒，很荣幸能和你这样优秀的演员一起演对手戏。”

    周扬已经确定出演这部话剧，饰演的正是陆衍在剧中的爱人。

    陆衍忍着身体不适说道：“抱歉，我面试没有通过。”

    “怎么可能？你刚才演的那么好，我去找导演……”

    或许是周扬的声音太温柔，亦或者是他还沉浸在剧中的角色没能走出来，陆衍看着和照片上一样成熟英俊的脸，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以……让我抱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他祈求道。

    周扬愣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迟疑地点点头。

    下一秒，他被紧紧地抱住，就像婴儿贪恋母亲那样，被无条件地依赖着。

    一个人，要多孤独多痛苦才会在一个陌生人怀里寻求庇护。

    周扬主动张开臂膀，接纳了他。

    两个人紧密相拥，仿佛世间只有彼此……

    多么美好而温馨的画面，可惜有人不懂欣赏。

    季白偷偷打量自家老板黑如锅底的脸色，默默为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祈祷。

    陆衍从台上离去的身影让他不安，他不惜让出部分利益，匆忙和李总签完合同，追出来看见的却是这副景象。

    “那个男人是谁？”顾回庭的声音仿佛淬了冰，冷得让人遍体生寒。

    “周扬，知名男演员，曾经连续三年蝉联金鼎奖影帝，创造了业内神话。但为人低调，几年前开始处于半隐退状态，只偶尔演一些话剧或者帮朋友客串一些小角色。”

    季白说完，心跳漏了半拍，如果他没有看错，刚才自家老板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

    “喂，你怎么了？”

    就在此时，周扬突然大喊，推开陆衍，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陆衍的嘴里涌出来，甚至慌不择路地从他的鼻孔流出来，他就像一个坏掉的水龙头，到处都是刺眼的猩红。

    顾回庭飞快地冲过去，把人从周扬手里抢过来。

    陆衍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他挣扎着推开顾回庭，向前走了几步，却跌倒在地上。

    “别动，我送你去医院。”

    顾回庭抱起陆衍，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昂贵的西装被血染红，脖颈因为用力青筋爆出，顾回庭狼狈地在路边拦车，毫无形象可言。

    “顾总，这边！”季白开车过来喊道，第一次看见自家老板如此失态。

    “去医院，快！”

    坐上车，顾回庭查看陆衍的情况，发现他已经神志不清。

    “再快点儿！”

    他用手去擦陆衍脸上的血，却越抹越多，最后陆衍整张脸都是血淋淋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陆衍……”顾回庭声音颤抖。

    胃里火烧一样的疼，陆衍浑身发颤地蜷缩在顾回庭的怀里，熟悉的气息勾起了他心中的委屈，竟呜咽地哭起来。

    泪水混着血水糊成一团，顾回庭心脏仿佛缺了一个角，空落落的心疼。

    他明明是为了报复陆衍才回的国，可是为什么，看见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自己会心疼？

    “医院到了，顾总。”

    两个浑身都是血的人突然出现在急诊大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陆衍被推进急诊室，顾回庭失魂地站在走廊里。

    有护士看不下去给他递了几张纸巾，顾回庭愣愣地接过去，继续发呆，像座雕塑。

    季白忍不住开口：“顾总，要不您先去卫生间洗洗？”

    回应他的是顾回庭的沉默。

    急诊室的门打开，他第一个冲上去：

    “人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应激性胃溃疡，饮食不规律，加上压力大，情绪低落造成的，危险倒是没有，但要好好修养，他的胃可再禁不住折腾了。”

    陆衍被推到普通病房，身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脸白得像一张纸。

    顾回庭站在门口远远地朝病床上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医院的卫生间总是充斥着各种消毒水的味道，顾回庭接了一捧水泼在自己脸上，随同血水一同被冲走的，是他心中转瞬即逝的不忍。

    五年的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不在恨意中度过，他承受了那么多痛苦，陆衍凭什么好好活着？

    目光掠过手腕上的表带，顾回庭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他要把陆衍欠他的一点点讨回来……

    陆衍没过多久就醒了，季白谨遵医嘱去医院食堂买了份小米粥。

    顾回庭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拿着勺喂陆衍喝粥。

    如果眼神能杀人，季白肯定现在自己已经凉透了。

    “顾……顾总，要不您来？”

    陆衍一只手上插着针头，另一只手上绑着仪器，不方便吃东西。

    顾回庭从季白手里接过碗，说道：

    “你吐了我一身血。”

    季白扶额：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把身体折腾成这样，指望谁来可怜你？那个姓周的有主了，你趁早死心吧。”

    陆衍张嘴想要反驳，却被怼进嘴里一勺粥。

    “烫……”陆衍被烫得哆嗦了一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顾回城冷哼一声吐出两个字：“矫情！”

    季白有种把自家老板嘴捂住的冲动，有时候当个哑巴也挺好的，真的。

    嘴上虽说得难听，但他再喂陆衍的时候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陆衍吞咽着温热的粥，被眼前温馨的画面晃了神。

    “顾回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