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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更喜欢哥哥。 (第1/2页)
翌日,怀桢起身时,哥哥已不在房中。立德扶着他下床,阿燕、阿雀来给他更衣,但他却只想洗澡。 “沐浴不急的,这三日来,二殿下每日给您擦身,脏不了您。”立德捧着放衣带饰物的托盘,笑道。 “脏的。”怀桢却道。 立德一愣。怀桢恍恍惚惚似没睡醒,但眼下发黑,又似根本没能入睡。他抬起衣袖,左右用力闻了闻,坚定地重复:“脏的,去放水。” 立德只有应去。怀桢不要人服侍,自己洗了大半时辰,连绷带都半湿,他也不管,便赤裸上身披一件长衣出来,在身后留下一串水渍。立德在后头着急忙慌地跟随,他忽而停步,转身看着立德,双眸空洞洞的,叫立德发慌。然而还未说什么,又见怀桢突然间原地蹦了两蹦。 “哎哟!”立德眯着眼睛躲水花,大叫,“您学兔子呢!” 怀桢用力地咧嘴笑了一下:“立德,我好矮啊!” 立德道:“您会长高的。您看二殿下多高呀,您和他是亲兄弟,差不到哪儿去。” 怀桢摇摇摆摆地走到铜镜前,懵懵懂懂地坐定了,发了会儿呆,才问:“他——哥哥去哪里了?” 立德道:“今日要最后确认封禅的仪礼,二殿下也去参与朝议了。” 怀桢道:“明日就要登泰山了。” “是呀,前前后后,要做的准备不少。”立德拿篦子沾了水来给他梳头,“不过太子是最忙的,您同几位殿下都可以歇着。” 泰山登封,何等重大。前期的筑坛祭拜且不提,最关键的,据说是要将金印玉牒埋入地基,加上皇封,再向山神占卜国祚。这正典历来只有皇帝、皇后与国之储贰能cao持,其余人都只得侍奉陪位而已。忙碌是一种权力。 怀桢问:“我能去吗?” 立德道:“您只要愿意,当然能去。就怕您不愿意!泰山那么高,典仪那么复杂,十多天cao劳下来,多累呀。到时候二殿下又要心疼……” “那他去吗?”怀桢打断了他。 “二殿下?”立德一怔,“二殿下,自然也会陪着您……”这话却说得不太肯定。 怀桢终于乖顺下来。立德给他梳了个童子的发髻,再用桐木簪别住。他不喜欢这么素净的装扮,他想要金钏儿玉佩,紫金腰带,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会儿的自己,以及哥哥、母亲,都还并不受宠,没有那许多的奢侈。 他望向铜镜中的少年,脸容苍白而稚嫩,但透出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他摸了摸脸,觉得这种活力才是最稀奇的。铜镜之后,青棱窗支了一半,齐鲁大地的春色正攀援到窗下来,阳光下有几朵小花正在招摇。 “他会去的。”怀桢轻轻地说。 他的哥哥,平素看起来那么淡泊从容的哥哥,其实最有本事。该他出的风头,他一样都不会落下。该他得的权柄,他一样都不会放过。 如自己所料不错,此时此刻,哥哥已经在承明殿上发难了。 承明殿上,君君臣臣已经议定此后半月的封禅典仪,皇帝梁晀志得意满,预备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便要登山。 公卿宦侍鱼贯而出,二皇子怀枳却始终不走。 梁晀今日高兴,便多问了一句:“阿枳还有话说?” 怀枳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揽襟跪下,重重叩首:“儿臣有一请求,望父皇恩准。” 梁晀笑道:“你也想去吧?这个嘛,明日你跟从我们上山,为我们捧印,也未为不可。不过你母妃就上不去了,朕也是虑及你母妃的身体……” “儿臣不求躬逢盛事,只求父皇收回儿臣的封地。”怀枳道,“儿臣不想做长沙王,只想永永远远,守在父皇母后的膝下。” 梁晀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却是一旁的太子怀松冷冷地发了话:“你是嫌长沙不好,慢待了你?” 闻言,梁晀也挑了眉。 怀枳惨然摇头,又膝行上前数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白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呈到阶前。中常侍孙桂上前接过,将白布层层打开,顿时发出一声低呼。 众公卿已走了一半,这时留下的一半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那是什么,太子更是径自往前凑。 “拿过来。”梁晀盯了怀枳片刻,沉声发话。 孙桂战战兢兢地走到御座之下,小声:“陛下,封禅要紧,此物看了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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