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求你，你不要走!（精神/小黑屋） (第2/2页)

至会和照片里的“他”对话，俨然把他当做一个正常存在的“人”，遗憾的是“他”从不说话。

    就连梦里的“他”，也总是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沈夏，哪怕沈夏哭着喊着求他说说话，他也无动于衷。

    沈夏在绝望中醒来，那种悲伤和无助感隔着一层梦境将他牢牢的包裹，让他透不过气来。

    沈夏知道自己有些不太正常。

    他曾将照片藏在床下，以阻止自己对照片过度的渴望。

    但只是短短一会儿，他就仿佛窒息般呼吸困难，抬眼望去，一种浓厚的孤独和恐慌将他包围，让他头晕目眩。

    我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

    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夏在心里不停的问，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受这样痛苦的折磨？

    他的精神已经禁不起一丝半点的刺激，如果只是看一看“他”就能让自己感到欣喜，那为什么不能满足这点小小的要求？

    我这么悲惨，被囚禁在这里，被侵犯被调教，到最后连尊严都失去了。

    我都这么可怜了，为什么还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沈夏在心里对另一个自己声嘶力竭的控诉，仿佛那张照片成了他此生唯一的精神支柱，只要有“他”，他就能继续坚持下去。

    本能战胜了理智，沈夏掀开床垫，抖着手把照片死死地抱在怀中。

    他瞪大了眼，泪水无声的滑落。

    就在他守着那张照片饮鸩止渴恍惚度日时，老天似乎又给他开了个玩笑。

    沈夏一觉醒来，眼前满目的白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他惊慌的伸手向照片摸去，却扑了个空。

    他再次失去了一切。

    沈夏被关在一间密闭的小房子里，断绝了光线和声源。

    他呆呆地靠着墙蜷缩着，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的漫长过。

    他在黑暗中缓缓地眨眼，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芜席卷了他的精神世界，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在尘暴中央，一个脆弱细瘦的身影无助的放声大哭。

    可现实中，他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呆滞地呢喃，仿佛在一瞬间吸干了精气，连思考都停滞了。

    黑暗中，有无形的怪物在缓缓靠近，贴着他耳边低声蛊惑，“你还有‘他’啊，你可以想想‘他’……”

    “‘他’是唯一陪着你的人，哪怕没有了照片，也一定存在你心中，对不对？”

    那声音像魔咒，一遍遍侵袭着沈夏脆弱可怜的精神世界。

    沈夏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回想那张照片上的人，他眼角的轮廓，他嘴唇的模样，他的声音和他说的话……

    刚开始是涓涓细流，然而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记忆，那些零碎的片段被放大，逐渐汇成阵阵波涛，然后是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

    ——老师，这道题我不会做，能教教我么？

    ——老师，等到桂花开了，你带我去你的家乡看看好吗？

    ——老师，不要走……

    ——老师……

    ——老师！！！

    那一声声老师最后逐渐变为犀利的呐喊，沈夏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脑海中，纷沓而来的记忆占据了所有。

    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

    都是郁尘。

    无声的寂静中，紧闭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一道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步步走向角落里颤抖哭泣的人。

    沈夏感知到什么，呆愣地抬起头。

    昏黄的但仍旧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光线自那人身后四散开来，他背着光，手里举着一盏灯，无声的停在沈夏眼前。

    沈夏仰头看着，眼睛被光线刺痛却不舍得转开。

    他痴迷地看着那张被他印刻在脑海中，无数次在心中描摹的脸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地，像是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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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尘垂下眼，安静地看着沈夏。

    他冷淡的神情让沈夏感到惊慌，他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攥着他的衣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郁尘还是无声的看着他，沈夏却突然呼吸急促起来。

    ——不要不说话。

    ——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求你和我说说话……

    但是他内心的哀求没人能听见。

    郁尘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不加遮掩的失望，随后他转过身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开。

    沈夏却像是突然受惊般，扑上前狠狠地抱着他，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不要！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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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抱着浮木，神情惊恐又绝望。

    “不能！你不能走！”

    “呜……不要离开……”

    “郁、郁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郁尘停在那里，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

    灯光下，他的脸庞透出一种无机质般的冷感，棱角分明，如果细看，还是能和照片中尚且青涩的少年人区分开的。

    沈夏痴痴地望着这张脸，数不清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看着这张脸入眠，早已把他刻在骨子里。

    如今，这张脸的主人终于来到他身边，“他”终于不再是那没有温度的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以说话，可以拥抱的人。

    沈夏怎么忍心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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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尘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来，那冷淡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下来。

    他抚摸着沈夏的脸颊，在他的唇瓣上摩挲着。

    终于，他低沉的声音在沈夏耳边响起。

    “老师，我可以吻你么？”

    沈夏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他仰着脖颈，急切又惊慌地哭着说：“可以，你可以的。”

    郁尘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