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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小小主动问起马家老大的状况、治疗进程，让马家老大受宠若惊，但他不想让鹿小小知道太多详细。

    连续失眠的夜晚，一直压抑的情绪在鹿小小离开后也彻底爆发，白天里强撑着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是身体状况却每日愈下。

    他将鹿小小没带走的衣服抱到怀里，埋在其中企图寻找鹿小小的味道。

    但那上面只剩下和他同款的洗衣液香气，心上的空虚逐渐转化为孤独的痛楚。

    他彻夜地对着窗外发呆，将那些锁链、定位仪器统统扔掉烧毁，用酒精为自己编制出一个美梦。

    那段时间公司很忙，接到了许多的项目，明明是对公司有利的，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只想去找鹿小小。

    连日的疲惫，酒精的叠加，失去食欲没有好好吃饭，终于引发胃部的炎症倒下。

    也是躺在病床的那天他开始想明白，这样下去鹿小小也不会回来。

    他应该改变自己，去找回鹿小小。

    刚开始接触心理医生，他仍放不下防备，进展并不顺利。

    医生暂时给他开了药要安抚情绪，但副作用引发的头疼也让他难捱。

    直到医生注意到，提到一位“邻居弟弟”时马家老大露出的温柔神情，终于以鹿小小为突破口让他多说了些。

    他从最初的半周一次心理疏导，到固定每周一次，到现在的两周一次。

    药量也渐渐减少。

    “还好，只是很想你。”马家老大淡淡笑道，转而问鹿小小：“你呢？最近怎么样？”

    他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自己身上，他想了解鹿小小的生活，那些自己参与不了的生活。

    “也...还好。”鹿小小顿了顿，抿了一口咖啡，“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周末的时候经常出去玩，上次跨年我们还一起去泡温泉。”

    鹿小小想了想，“宿舍的人也都很热情，”他回想起当时大哥为了不让他去住宿哄骗他宿舍卫生差，特意补充道，“很干净，大家也很友好。”

    加重的语调当然没逃过马家老大的耳朵，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以前，鹿小小和他有小脾气的模样。

    马家老大弯起眉眼，眼里的温柔漫了出来，鹿小小一怔匆匆低下头，“而且，有二哥照顾我，也很好。”

    他用脚尖在地上转着，说不出心头的感觉，像是在赌气，不想让大哥对他露出那样温柔、难以拒绝的表情。

    可他偷偷瞥一眼大哥，见大哥果然嘴角耷拉下来，想到大哥说他生病了，看心理医生，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算了，鹿小小在心里叹口气，还是不刺激他大哥了。

    不过他大哥看起来确实如他所说，状态好了不少，现在听他说着这些，第一反应是问他好玩吗，开心吗。

    而且，听到他与二哥的事情，也并没有太多表情，还愿意帮助他们。

    他不知道，马家老大只是不忍看着他落寞的神情，说到底都是为了让心上人开心。

    他们并没有聊多久，没有以前的热络，也不至于陌生人的冷冰。

    大多是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短暂的沉默又有人开始新的话题。

    大概十五分钟后，鹿小小的咖啡见底，见窗外陆续有人走过，才记起来看了一眼手机：“二哥催我了，我得走了。”

    他匆匆忙忙的起身收拾东西，才马家老大让从片刻的美梦清醒，认识到坐在鹿小小面前的自己，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的局外人。

    他除了眼睁睁看着鹿小小离开也没有办法，刚刚的聊天让他以为，他和鹿小小的关系有了一点盼头，不再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鹿小小仍然没有给他的问题答复，并未答应和他回到兄弟的关系。

    这之后呢？

    是因为最后一次聊天，所以有了愿意陪他多说一些，还主动给他点了咖啡吗？

    他其实一直都没怎么喝，不想浪费这点时间，将眼睛从鹿小小身上移开。

    但现在鹿小小要走了。

    他站起身嘴唇张了张，但鹿小小没有注意到这些，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并未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马家老大垂下眼眸，余光瞥见手边的花束，耳边传来门推动的风铃声。

    他想，至少要把精心准备的礼物，代表着他的祝福，送给鹿小小吧。

    他三两步追出去：“等等！”

    鹿小小转过头，恍惚间，这一幕好似几年前，同学约他去电影院，后来在咖啡厅门口向他告白的场景。

    只是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时间，眼前叫住他的也不是别人，是他从小最尊敬，最爱，后来又分开的大哥。

    “这束花，是…我亲手做的，挑了你喜欢的味道，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这些？”

    他第一次见他大哥脸上会明晃晃地写着紧张，动作小心翼翼又带了点期许。

    花是好看的，棒棒糖是他爱吃的，味道也是他喜欢的。

    鹿小小接了过来，轻声道：“谢谢哥。”

    他的尾调微扬，没等他大哥反应便离开，嘴角偷偷勾起。

    留下马家老大还停留在那最后一个字中。

    他太久没听到这一声，也知道这象征着什么意义。

    直至鹿小小消失在视野后，步伐轻飘地回到了咖啡厅。

    将鹿小小给他点的咖啡一饮而尽。

    鹿小小捧着棒棒糖走到园区门口，马家老二果然在等他。

    见鹿小小手里捧着束花马家老二有些惊讶：“怎么有的呀？这么好看！”

    马家老大仔细一看，这还是鹿小小常吃的牌子，每个口味都正中鹿小小下怀。

    鹿小小想到有些复杂的情况：“待会再告诉你，嘻嘻，来一根吗？”

    马家老二先拆了一根棒棒糖放入鹿小小口中，又故意问他是什么味道。

    鹿小小知道他二哥想什么，拉下二哥亲了一口，见二哥砸砸嘴：“嗯…尝不出来。”

    鹿小小忍不住笑，踢了二哥一脚，两人到旁边的小巷里接了个密不可分的吻。

    分开时故意问他二哥：“尝出来了吗？”

    马家老二眯了眯眼：“嗯…再尝一口？”

    两人来到饭堂已是饥肠辘辘，鹿小小本想说起大哥的事情，却心中总有些忐忑。

    他终究还是心疼大哥，没有和二哥商量，便接受了大哥和他回到兄弟的请求。

    他不想让他们三个的关系弄得太难堪。说到底，二哥和大哥这对同胞兄弟会闹掰，也是因他而起。

    他甚至在想，如果大哥没有做错，他还会不会和二哥在一起？可是二哥对他来说，又不只是哥哥那么简单。

    但同样的大哥也是，好像是从小产生的依赖，让他不忍心将大哥抛弃。

    可二哥，如果二哥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毕竟没有事先商量便做了决定。

    等吃完饭，鹿小小才试探着问二哥：“哥，你猜猜是谁送的？”

    马家老二陆续猜了鹿mama、鹿爸爸、他自己的爸，又有些表情扭曲地猜了他的室友、他平日里的朋友。

    他搜罗一圈，绞尽脑汁：“该不会是成人礼，你那个同学送的吧？！你突然遇见他了吗？！”

    鹿小小哭笑不得，怎么二哥还记着那个同学，明明他都很难记起，马家老二哼了一声说：“那可是真正的第一个情敌。”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对外的情敌。”

    又觉得这话怪奇怪的，皱着眉头，惹得鹿小小哈哈大笑。

    鹿小小没让二哥眉头继续皱着，接了谜底：“大哥送的。”

    他搅着手指，有些紧张二哥的反应，会不会将花束扔进垃圾桶，会不会脸色一沉不言不语。

    他耳边先是沉默，鹿小小不敢抬头。

    片刻后传来了高分贝：“什么？！大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