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父母 (第2/3页)

一面吗？」

    早上时还坚定认为别见面才是最佳方案，可到了各种感X情绪浮现的深夜，柳道镇忽然又开始质疑起心中最佳解的正确X。

    再怎麽说也是亲人，也并非交恶，只是因为无法喘息就擅自逃离，又单方面认为就此至Si不见才是好事。

    可父母他们真的会这麽想吗？十年不见面，就能淡化他们听闻自己Si讯後的悲伤？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也没询问过他们的意见就下了决定──虽然没法直接问出「我快Si了，要回家看看您吗」，但也该让两老有选择权。

    冰凉的手指贴上他脸颊，柳道镇望进那双水光潋灩的眼。

    「去看看吧？」辛佑梨柔声道：「别留遗憾，不管是道镇你，还是你的父母。」

    成为鬼差後也有可能因没有接到任务而无法来人间，Y间又有拘魂使者只能在目标生活范围内移动的规定，届时想再见上一面的机会可说是大海捞月，再渺茫不过。

    男人没说话，只是用下颌紧紧贴着他的发顶。

    知道恋人正在进行天人交战，辛佑梨也缄了口，沉默以待他的权衡结果。

    「……出发时去一趟。」男人最终还是推翻了起初的想法，伸手握住他戴着素面戒指的手，让象徵誓约的银环相触：「像你说的，不留任何遗憾，以後才不会後悔。」

    猜到心肠柔软的柳道镇多半会这麽选择，青年微笑着，屈起手指让两人十指相扣：「嗯，听你的。」

    小镇算不上偏远，基础建设和规模在邻市都称得上前段班，从高速过来甚至不必两小时。两人自家中出发，尚未中午就到了附近。兴许是近乡情怯，在靠近宅子时柳道镇一改这些天和他聊天的习惯，绷着张脸徐徐开进了家所在的街道。

    这儿房价b都市平实得多，居民都住独栋，柳道镇家也不例外。整齐乾净的前院停着台半旧不新的车，草皮修剪得恰好，只是在严寒之中不再翠绿，看上去多少有些凄零。大门在木制篱笆中央，旁边放了个邮筒与无线门铃。

    道路宽敞得很──大抵是地广人稀，这里看上去没有柳道镇先前待着的市中心局促，而是充满悠闲乡村氛围。辛佑梨飘下车，用力x1了口扑面而来，有别於城市的新鲜空气，不过瞬间便对这里产生莫大好感。

    柳道镇将车停妥，走下驾驶座。

    十年了，虽然父母一直没有间断关心，可他一次也没正面回应过，顶多只是过年时默默将年终转帐到母亲帐户，在备注栏写上一句「新年快乐」。

    这样的他有资格按下门铃，让两老出门迎接吗？他们看见自己会是什麽反应？震惊？错愕？

    「道镇？」

    辛佑梨看看愣怔在门前的男人，将手指绕上他臂弯：「都来了，不按吗？」

    在一起有段时日，多少能窥探出柳道镇心中所想，明白他是因窘迫而陷入犹疑，Y间使者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踮起脚尖飞快亲了一口恋人：「我给你勇气了，按下去吧。」

    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重如千钧的手臂似乎也轻上许多，柳道镇侧过脸，在他唇上轻吻：「嗯。」

    指头放在按钮上，尚未使力按下，宅子的大门忽然被打开，里头走出一个身形清瞿的中年男子，不一会又紧接着出现和他同样年龄的nVX。

    看上去是正要出门采买，两人手上都拎着几个购物袋。中年男子解锁了轿车，抬头朝篱笆这处望来，动作刹那凝滞。

    nVX见他不动，也跟着投来视线，接着便木雕泥塑般伫立，半晌无话，好一阵才扔下手中袋子，快步走到入口处：「道镇？是你？你回家了？」

    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会面，没能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柳道镇在窥见nVX眼中泪光後低声道：「嗯，妈。我回来了。」

    柳母犹自激动，抬手捂住嘴，泪水刷地淌出眼眶，回头看向还呆在原地的丈夫，又转过了身，将篱笆打开：「回来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你爸忘记钥匙放在哪，差点就出门了──老头子！还不过来！儿子回来了，过来抱一下啊！」

    这时才回过神，柳父锁上车，健步如飞，一把将走进门内的柳道镇和妻子揽住。

    辛佑梨站在一旁，看着三人脸上虽然各自方式不同，却都表现出激动和喜悦的神情，不觉也欣慰微笑。

    幸好来了。道镇和他的父母们还是密不可分的，虽说无法改变yAn寿将尽的事实，可能在那之前享受些许天l之乐，不留遗憾地度过最後时光，那就是他希冀的事。

    原先要去镇上采买的柳家父母因儿子忽然返家中断了行程，眼看就快到午餐时间，柳母从厨房简单端出几道家常菜sE，又嘱咐柳父去拿前几天买的无酒JiNg饮料，打算以其代酒小酌几杯。

    「我们──我等会就要离开，就不喝了。」下意识不愿带给双亲过多盼望，柳道镇虽然对能见上两老感到庆幸，可没打算在这待上太久：「您喝就好。」

    转开木塞的柳父看看妻子，拗不过她希冀目光，开口道：「在家待一晚不成吗？自由行也不缺一天。」

    柳道镇迟疑着，一旁柳母又劝：「就喝一些，也在家吃顿饭，好好休息再出发吧？」

    终究无法y下心肠，加上辛佑梨也在身侧微微颔首，男人最终妥协了，坐到桌前举杯：「好。」

    柳父柳母只是想找理由让儿子留宿，也没特别灌他，三人再清醒不过地推杯交盏一会，席间自然不免问及这十年来都经历了些什麽。

    柳道镇自觉没什麽好说的──辛佑梨的存在不能宣之於口，在公司待的日子也称不上愉快，想了想後只告诉两老自己对工作疲乏，碰巧手上负责的案子告一段落，就顺势请辞，想来趟充电之旅，也藉机返乡看看他们。

    柳父柳母再专心不过地听着，虽然明白儿子避重就轻，可睽违十年，能再度面对面用餐b什麽都重要，也没打算深问，笑笑地也说了这些年来两人的生活。

    曾是公务员的柳父前几年便退休在家，和身为花艺老师的柳母悠闲过着居家生活，偶尔也自驾出门到附近景点游玩，闲暇时便帮忙妻子打理花草，玩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