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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周，周先生。”

    那头沉默，柯玫激动地用口型示意她打开免提。

    许尽欢点开免提，男人的声音更加清晰明朗，“有事吗?”

    许尽欢在这两秒绞尽脑汁，“我想谢谢你帮我交住院费，还有那顿饭钱，我听说也是您付的，我记得是

    一共八万九…….….

    她说的语无伦次，柯玫狠狠掐了她一下。

    许尽欢纠结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想请您吃个饭。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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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上你姐?”

    许尽欢提了口气，“这个就不用了吧?”

    男人顿了顿，“有事求我?

    许尽欢不知道他此时什么心情，但听语气，一定是在笑。

    “不是，只是想谢谢你......

    她声音越来越小，有那么一瞬间，她自己都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好啊。”男人欣然答应。

    挂断电话，她长舒一口气，“可以了吧?”

    “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柯玫没忍住好奇，“你jiejie是周肇南什么人?跟周肇南关系很好吗?”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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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玫冷哼，周肇南身边的女人大致分两类，睡过的，还没来得及睡过的。她猜测周肇南跟许尽欢jiejie的

    关系一定也见不得光，于是也没再问下去。

    等练功房只剩下许尽欢一个人，她迅速翻到通话记录第一行，拨了过去

    这次周肇南几乎是秒接。

    “刚才柯玫在旁边?”

    许尽欢的确有被周肇南的敏锐智商惊艳到:

    周肇南从躺着变成坐着，白色的被子顺势滑落，露出的胸膛上尽是暖昧的吻痕和抓痕。

    “所以，要见我的也是她?”

    许尽欢不知道该怎么回，指尖收了收，她认真地说:“我觉得，您确实应该正式给你们的关系一个了

    “跟我了半年，两套房子到手，懂事的早就知道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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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肇南那头啪喀一声，应该是他打火机的声音。

    过了会儿，周肇南咬烟道，“小孩，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

    “我听你的。”

    这四个字从他的嗓音说出来格外好听，像是大提琴的最好听的那个音色，像是碎石子粒粒分明地碾过，

    她耳膜震震发鼓。

    许尽欢抿唇，“我不知道。”

    说完，她又绷着小脸问，“但如果你要跟我姐结婚，是不是应该在婚前把自己欠的风流债还了呢?”

    周肇南好像看见了小孩正义凛然的认真模样，一下子想到十年前，想笑。

    身旁女人被他的烟味重到，周肇南看了一眼，掀开被子下床，面朝着巨幕落地窗，白色的窗帘垂在地

    上，他拉开，穗上吊着的玛瑙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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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不错。

    “你好像对我了解挺多。”

    男人一句话，几乎掀了许尽欢的立场。

    她强稳了下心神，“我就这么一个jiejie，我希望她过得幸福。”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许尽欢猝不及防。

    男人仍在维续，“说这话不觉得违心吗?“

    “雯清在你家待了十八年，七岁趴着灶台做全家人的饭，十三岁上饭店刷盘子给自己挣生活费，十八岁

    那年，你们让她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

    “最好笑的是半年前，许家打电话来说儿子要结婚，问要清要钱，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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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开始回忆，“哦，对，你妈说养了要清十八年，弟弟结婚，当jiejie的必须要表示一下。”

    许尽欢听到他感慨，“真的挺让我大开眼界的。“

    更让她无法反驳的是，周肇南说的全是事实。

    祁雯清很小的时候就要照顾弟弟meimei，兼顾全家的同时又拼命学习。她从小就要强，强大，这一点到现

    在都没有变。

    而许尽欢因为年龄最小，是彻彻底底的既得利益者

    周肇南就差说许家咬着祁雯清脖子喝血了。

    许尽欢沉默了一会儿，练功房的镜子里映衬着她耷垂的脑袋和纤细瘦弱的身体。

    “你既然这么在乎我jiejie，为什么还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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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好像在比谁对祁要清更好，比来比去，受伤的只有祁要清。

    许尽欢的头发遮住了她坚韧隐忍的目光。

    周肇南听到一个微乎其微，倔强到骨子里的声音

    “我来上京不是为了当我姐的寄生虫，我只想在这里自食其力，安稳生活。过去的事我一直都很想跟你

    和我姐说句对不起，我那时候小，没有买卖人口的概念。我有记忆以来，她就是我的亲jiejie。你要带走她，

    我真的接受不了－－”

    “可我现在长大了。我知道你当时说的都对，我知道我姐过得很辛苦－－我很抱歉，当初冲出来拦着

    你。”

    “我知道，我这个人真的......太自私了。”

    许尽欢仰起头，用胳膊遮住眼睛，压抑的哭腔，憋红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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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事六

    她为什么会觉得周肇南是好人?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阻碍了祁要清原本的幸福人生。

    刚开始她还很恨周肇南，甚至恨祁要清，为什么能毫不留恋地抛下她。

    可回到原本的家庭，有错吗?

    错的明明是她，她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