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品茶 (第2/2页)

将茶碾、茶罗递了过去。

    洛轩依着华yAn的话，用茶碾将茶饼碾碎，再用茶罗筛出极细的茶末，这时釜中的水也正好到达了一沸。

    华yAn取出几片花瓣，投入釜中，水里顿时充满了花的甜香。须臾沸水开始翻滚，水泡连珠，她手持水瓢，从釜里舀出一瓢水，随即以竹夹搅动釜中的水，说道：「这样搅动，水的沸度才会均匀，才适合把茶末投进去。」

    她又取出一个小杓，说道：「这个叫则，是用来量茶末的。一、二、三、四，这里四个人喝茶，放一杓半应该刚好。」说着将茶末从沸水中心处投下，继续搅动。只见茶末随着水的沸腾，在水中飞扬翻滚，银绿隐翠，煞是好看。

    不一会儿，水面浮出泡沫，华yAn笑道：「汤花出现了。这时得将适才舀出的一瓢水投入釜中，如此不但可以缓和水的沸腾，也可以培育出更多的汤花。」她一面说着，一面也不停动着手，语声才落，便从炉上拿下了釜，放到一旁的支架──所谓的「交床」──上。

    「茶已经煎好了，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分茶。」华yAn一边向茶盏中分茶，一边说道：「分茶的妙处，就在於分汤花。汤花有三种，看上去又细又轻的叫做花，又薄又密的叫做沫，又厚又绵的叫做饽……不过我的技术还不算好，这种汤花，充其量只能算是沫吧。」

    「不过还是很漂亮呢。」洛轩盯着自己的茶盏，只见nEnG绿淡h的茶汤在下，白如积雪的汤花漂浮在上，很是爽目悦心。呷上一口，更觉清香四溢，彷佛有提神醒脑之效，不由得赞道：「好茶！」

    「没错吧？」郭暧笑道：「皇上也都是这样说的呢。」

    「路儿，你觉得怎麽样呢？」华yAn问着还在看自己茶盏，迟迟没有喝下去的路儿。但路儿却像没有听见，还在发呆。

    这个华yAn的茶道造诣确非一般，但她无论做什麽步骤，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洛轩，就像是随时在察看他的反应似的。到底她想做什麽呢？路儿对她的企图不由得愈来愈是好奇。好吧，就当是为了洛轩吧……万一她想对洛轩不利，我……我……

    路儿猛然抬起头来，望进了华yAn的眼眸。

    「乓」的一声，路儿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洛轩赶紧问道：「怎麽了？」

    「啊，啊……没、没事，没事……」路儿慌忙说道。

    「你看你，一张脸涨红成这个样子，怎麽说是没事呢？」洛轩担心地道。

    原来我脸红了……

    路儿想起适才窥探到的华yAn心事，连心跳都加速了。

    「要不要回去休息？」洛轩又问道。

    「我……我真的没事……」路儿摇着双手。

    「不行，怎麽能这样忽视自己的身T状况呢？」洛轩站起身来，向着郭暧一揖道：「对不起啊，郭大哥，我想我得带他回去休息才行。」

    「这……可是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啊……」郭暧有些为难。

    「我真的没事！」路儿急忙叫道。「郭大哥您有话尽管说吧。」

    「这样吧，」华yAn开口道：「小nV子略通医术，那就让我带路儿去歇息一下，你们有什麽话尽管谈吧。」

    路儿虽然不太想和华yAn独处，但耽误了郭暧和洛轩谈事情，也并非他所愿。於是赶紧附和道：「那就麻烦华yAnjiejie了。」

    「好吧。」洛轩只好说道：「但你可别太勉强了。」

    「黎公子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路儿的。」华yAn嫣然一笑，牵起了路儿的手。

    看着华yAn和路儿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郭暧才叹口气道：「我今天找你来，是要和你谈一件要紧事的。」

    「我早就知道了。」洛轩苦笑道：「大旱天的，哪有什麽花好赏呢？」

    「不愧是洛轩。」郭暧笑道：「那你可知道，为兄要讲的是什麽事吗？」

    「难道是家父的事吗？」洛轩将昨天闪过心头的疑问提了出来。

    「没错。」郭暧点了点头。

    「家父提到皇上昨天有事找他商量，却没有说是什麽事。」洛轩道：「难道郭大哥知道吗？」

    「唉，还能有什麽事呢？」

    「果然是祈雨的事情吗？」洛轩想起了路儿的话。

    「是啊。」郭暧道：「我听家父说，昨天皇上交给令尊一份奏章，说是有人联名上奏，指长安大旱乃京兆尹无德所致，应予罢绌。皇上说得明白，如今京城大旱导致流言四起，恐怕得有人出来担这个不是了。」

    洛轩叹了口气。父亲凭着经纬数术获得晋身之阶，早就让许多人眼红，如今有了一个把柄，还不想办法拉他下马？皇上都摆明保不住他了，看来这回情势恐非乐观。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把这事对你说了，让你心里有个底。」郭暧继续说道：「虽然不致下狱或有X命之危，但贬官、甚至丢官恐怕在所难免。」

    「难道……没有什麽办法了吗？」洛轩握紧了拳，问道。

    「天不下雨，难道可以b他下吗？」

    「啊，对了！只要下雨，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吧？」洛轩兴奋地叫道。

    「咦？」郭暧对洛轩的反应感到疑惑，但还是点点头道：「要这样说也可以，可是……」

    「那好，」洛轩露出诚挚的眼神，说道：「郭大哥，您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尽管说。」

    「我想面见皇上。」

    「什、什麽？」郭暧惊叫道：「你为什麽想见皇上？」

    「我想请皇上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求雨。」

    「什麽？求雨？」郭暧道：「你真的能求雨？」

    「我尽量试试看。」

    「尽量……试试看？」郭暧急道：「你要想清楚，一旦向皇上许下了承诺，没有兑现的话可是欺君之罪啊！」

    「这个您就不用管了。」洛轩笑道：「只要替我安排面圣的机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