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沙漏＜二。＞ (第2/2页)

」

    「先生说的，我怎麽好像听得不太懂??」言悸譁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和夏永烨一对一谈话，虽然他对自己的栽培都是r0U眼可见，但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那背後的目的不一般，又或者该说答案其实就在眼前，只是他不肯也不敢揭晓。

    「听不懂？」夏永烨有些意外，下一秒脸上的笑骤然收起，他眉头深锁的冷声：「还是你b较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和你说话？」

    浓烈的嘲讽意味就像失火的警报器，唤醒言悸譁一直试着不愿回想的记忆。

    小言你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被领养吗？

    知道，我是来照顾小沫的。

    所以我们小沫提出的要求啊，你不用照单全收，要懂得适可而止，因为你们完全是不同阶级的，知道吗？

    这是他五年前刚来到这个家时，赵栩安第一次把自己找到房间说的话。虽然长大後才知道那一段话无非是要他认清楚自己的本分、不要觊觎不属於自己的东西，但大概是他把对母亲的思念和想像寄放到赵栩安身上，所以即便心里再受伤也仍忘不掉。

    「好了，不要哭丧着一张脸！我和你开玩笑的。」夏永烨见言悸譁脸sE难看的一动也不动，险些忍不住笑。

    「不过你有几成的把握？」他话锋一转，一如既往地关心：「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所以不重要的事情就先放一旁，知道了吗？」

    「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言悸譁听着那明里暗里的提醒，一时忍不住好奇地发出提问。

    因为他很担心夏言亦，虽然从来没有听过对方向自己哭诉生在家族中的痛苦，但他知道那都是假象，就跟先生和夫人对外所营造出来的形象一样，大家都是假装不在乎、不知道，以为这样就能继续作梦。

    「哦？还真是难得。」夏永烨有些惊喜的两手一摊、爽快地应诺：「问吧！我今天都会回答你的。」

    这是这五年以来，言悸譁少数主动开口，他也快忘记当初在福利院追问自己为何不一起领养田少飞的小男生，就是眼前看起来不再营养不良，有好好长大的言悸譁了。

    「你有Ai过夫人吗？」否则为何要这样针锋相对、相互残杀？言悸譁是不懂，真的不懂。

    「Ai？」听到这个提问的夏永烨虽有些意外，但回想言悸譁关心那个nV人的程度，就又不太意外。

    夏永烨稍稍坐挺身子聊表对这个问题的重视，修长又JiNg实的右脚翘到左腿上，一手则随意搭在膝头上、手指无声的轻打着节拍：「那你觉得本来就不相Ai的两个人该如何共处？又或者是你觉得正常相Ai的两个人应该怎麽维系一段关系？」

    他将言悸譁猛然愣住的反应捕捉得一清二楚，又说：「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Ai与不Ai，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观念磨合，都是生活的一大考验，若你非得要得到一个答案，那我会说我曾经Ai过她。」

    只是现在更喜欢别人，原本住人的心挪出空位给别人，是这样吗？但为什麽呢？难道喜欢是那麽容易就被取代的吗？

    「为什麽？」

    「为什麽？那你对我们小沫的喜欢能有多坚持？」

    夏永烨看着如此青涩、对生活还充满期待和希望的言悸譁，心头猛然舍不得戳破那包装美梦的泡泡，但他不得不，因为最初看中言悸譁的就是超乎年龄的沉稳，还有那懂得取舍的聪慧。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自私，他才能够幸福、快乐，你会怎麽做呢？」

    现在好不容易养兵了五年，现在只要言悸譁考上私校，且愿意接班，夏家就不再仅次於町家、是可以相互抗衡的存在，公司也会完全属於他，那麽言亦作为奖赏也无妨，一来成全了鸳鸯，二来也牵制住言悸譁，两全其美。

    「好了，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要和小沫他们出去吗？好好放松，等下礼拜考完就正式解脱了。」夏永烨收起那尖锐提问的态度，温柔的让言悸譁彷佛有那一瞬间感受到没有一丝算计的父Ai。

    「我知道了，先生您也早点休息。」言悸譁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加速着，而就在手碰到门把那瞬间，身後传来一声：「哦对了，差点忘记。」

    言悸譁转身看去，夏永烨似笑非笑地从深褐sE的办公桌上拿过一个包装为深蓝sE绒布的礼物盒，走到面前。

    「生日快乐了。」

    被财富包装过後的心意很沉。

    很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朦胧中的影像欢乐地拍打着节奏、哼唱着生日快乐歌，言悸譁独自站在黑暗中看着那时还没检查出病情，抱着言予沫坐在年仅七岁的自己身边的母亲，还有晚上特别不接代驾、待在家的父亲。

    一家四口挤在狭隘的套房里有许多不便，但是齐聚在一起的心把生活上的苦涩给冲淡，也暖活了早晚微凉的春天，所以言悸譁一直都不觉得过生日是件悲伤的事情，反而唯有在这天才允许自己好好思念一回。

    可是他来到夏家才发现原来过往是个罪，一个被旁观者强行扣上的罪。因为从夫人对自己的排斥，再到先生对自己的欣赏，甚至连夏言亦因担心而不敢提及的贴心，无一不是在暗示从前的事情就是一场恶梦，他是个不被认同的存在，直到今天。

    生日快乐了。

    夏永烨送的钢笔就像是一剂强心针，虽然当初接受被领养并非为了更好前程，这些年对夏言亦好也不是作戏，努力准备私校考试更不是为了证明什麽，就只是希望能和小沫成为彼此的依靠。

    虽然你下个礼拜要考试，但是一直读书也不好，然後刚好又是你生日??

    而他在这句话之前也有察觉夏言亦的不对劲，之後则是对他们要给自己过生日这件事感到意外，毕竟过去这五年，町泽宇他们怕他想家，总是用各种名义作为庆祝原由，但这次的种种不寻常也已经让言悸譁猜到夏言亦的目的。

    唉，虽然有一点可惜，因为他礼物都还没有准备，不过生活就是如此不是嘛，计画赶不上变化，充满惊喜。他把雕刻上英文字缩写的钢笔收回盒子里，而後爬ShAnG，关掉床头灯，准备养JiNg蓄锐、迎接明天的生日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