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影卫们_第四十四章 那残忍又荒谬的真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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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那残忍又荒谬的真相 (第1/1页)

    月上中天,又填过少些干柴,促火稍旺。明亮火光辉映几人的脸颊,热意扑面而来。

    离弦紧了紧手,怀中抱着熟睡的轻痕——说来也怪,几个人里轻痕独独喜欢离弦,唯有让离弦抱着才肯安然,纵使不能抱,目光也要追随落在统领大人身上。

    当然,统领亦是主君,亦“最喜欢”轻痕,又怎么可能不满足他的愿望?至于贵夫到底是谁的贵夫这件事,连风归远本人都不甚介意,每每离、轻二人同框,风大阁主总挂着笑挪揄主君“大爱无疆”。

    睡着的轻痕看起来极乖,当然,醒着的轻痕更乖。离弦怕夜里风凉害人受凉,稍有微风吹过,便忙拉高已滑落到肩头的薄毯,但先头轻痕还圈着小猫,这么一围,薄毯一角不小心轻砸在它的尾根,小猫不甚满意地动了动,轻痕手一抖,瞬间惊醒,无措地抬眸望着离弦。

    他害怕碰那小猫,猫儿自己倒是自来熟,寻个舒服的地方继续趴睡,苦了轻痕,手悬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怎么了?”离弦气音问道,话落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火堆对面自家主上,主上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复又垂首,手覆上轻痕的,压在猫儿身上,道,“它肚皮下面暖和,你把手塞下面。”

    轻痕不敢,空出来那只手怯怯抓着离弦的袖子,离弦又看了眼自家主上,小小声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

    “回主君大人话,奴没有。”

    离弦一听,蹙了蹙眉,抿着唇没表态,半响才嘱咐道:“难受一定要说,主上很关心你。”

    “唔……谢主上垂怜。”

    “困吗?上半夜听说你没睡,我守着,再睡会吧。”

    “嗯,谢谢主君。”

    “……”

    “咔嚓。”

    火堆另一侧,风归远用上内力,慢慢掰断一根长枝,添到其中,又捻起根稍长的,伸进火堆底翻找一二,扒出几颗褐色小果,切开取rou,放在软帕上。

    “走的时候从阁里带的毛栗,要尝尝么?”

    轻痕刚睡着,风归远声音也不大。

    离弦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责,还未扩散,只见主上捧着一掌栗rou绕过火堆,小心地坐在他身边。

    “主上唔——”

    温柔的、放浪不羁的、随心所欲的主上,就趁这说话的当儿,叼了颗栗子偏头递进影卫的唇,封住那些请罪之言,细细描摹腔内轮廓,二人交换着香甜的津液,胡乱中,栗rou也喂入口中。

    离弦登时烧红了脸,待主上放过他后第一时间看向怀中,幸好他们动作幅度很小,轻痕依旧阖着眼。

    倒叫他更加羞愧。

    偏偏风大阁主火上浇油,轻笑着低低道:“想不到主君与贵夫那般要好,却也做得出夜半偷吃得行径来——”

    这一语双关,又是笑着,非逼离弦解释一二,影卫哪见过这种架势,支支吾吾想要求饶,真真又怕扰到轻痕,直教红晕从脸颊漫道脖颈又染到耳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在风归远适时地放过人,又剥好一颗栗子自己吃掉,阖眼浅靠在自家统领肩头,不说话了。

    夜风微微,空气中始终飘着淡淡的血腥气。

    沉默随月色扩散,沉沦树梢之间,离弦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主上,您是不是受伤了。”

    问句,配合肯定的语气。

    二人平素纵使做不到形影不离,彼此行踪也能尽在掌握,离弦仔细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到主上受伤的理由,偏偏光是看亦看不出。

    “……”

    “主上?”

    “没受伤。”

    “主上……”

    好罢。

    风归远先是叹了口气,心道果真躲不过这人的在意,苦笑着解释道:“是‘十欢’。”

    “‘十欢’怎么会有这么长的作用效果?而且您和轻痕行房事的时间不是可以大致确定的吗?理论上现在、现在也不该……”

    “解除‘春风渡’效果后的时间,也是‘十欢’种蛊效果最容易的时间。”

    离弦心思缜密,立即明白其中缘由,瞠起双眸几欲启唇,然而他看看怀中轻痕,又看看主上,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头取血风险极大,他合该要劝主上三思的。

    “要救他,只有这一个法子。”

    风归远睁眼起身坐正,将手里残留的栗壳碎渣扬进火堆中,他盯着跳跃的火苗,慢慢说完,“无论因为什么,是我,最后是我下了易主命令。他既因我受那忘却前尘之苦,我又何必旁观他再受折磨?”

    “您不必自责的。”

    “不,”风归远摇头,神色认真,“一开始,我是真的想折磨他。或送暗楼过刑,或送青楼沦妓,或制成人彘摆件,或抹去意识调教成狗——我想过,只是没来得及落实而已。”

    他列举那些种种,离弦听着,吃惊又怀疑地看向他,定然道:“您不会的。”

    “我会。”

    风归远移回目光,投在影卫身上,偏着头看着人,低声道:“你曾问我为何要刁难折辱他,呵……我这何止是要刁难折辱。”

    离弦眸心一跳,默默半响,才道:“您、您一定是有苦衷吧。”

    “嗯。”风归远再次闭上眼睛,仰面冲着天空,冷然回应一声。

    离弦不再问了,低着头,紧了紧怀抱。小猫翻个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一次,轻痕却没被惊醒,安安静静靠在他的胸前睡着。

    火堆木柴“噼啪”一声响,风归远应声掀起眼帘,斜眸瞥了眼轻痕。又顺手折出一根树枝挑了挑火,末了连带一起扔进去烧了。

    就在这似乎压根找不到话题的氛围里,风归远反复重复折树枝的动作,像先前那般,灌内力于指间,木枝应力而断,断裂声几不可闻。

    然后他道:

    “五年前,尘风在暗楼熬刑致死。”

    满是叹息的语气里甚至还能转出戏谑——

    “你知道,就风远归那细皮嫩rou的,根本拿不动刑具,”

    然而事实残忍又荒谬,他说的也轻:

    “所以……动手的,就是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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