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琅_前尘(3)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前尘(3) (第2/2页)

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还是个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

    ……

    “瞧,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姬女侠,还不快打个招呼?”

    “孟兄,住口啊!”

    远远地,支伞问路的姬琅就听见一声清脆悦耳的少年音不知收敛地高声道。

    隔着雨帘,声音失真了些。

    她轻抬着下巴循声望去,两个少年共支一伞。

    支伞的那位清秀俊逸,一举一动自带神采飞扬的意气,眉眼间初雪般的纯净,说话的应该是他,淡蓝色束袖袍子上的光泽随着动作水纹叠衣,深蓝苏绣抹额固在脑后,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

    另一位则畏缩得多,一身金袍,银线蝴蝶缀在袍子上,姣暇的珍珠布满衣角,闪眼得很,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他长相和气质都似温水一般,属于扔在大街上都不会被过分注意的人,但细看会发现他还可以称得上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分外勾人。

    值得注意的是,前者穿的是问剑宗的校服,苏绣工艺的抹额只有嫡系子弟才可以佩戴;而后者就……听闻和现任金门门主有着十几岁差距的异母弟弟实在不堪大用,武功平平,长相平平,就连性子都温吞如水。

    姬琅与这些未天下尽知的准继承人和未在名单里的少年不一样,她很早就出名了,人人都认识她,画像更是千金都买不着,妙手万金相送,只求为她画一幅画。

    因此被人认出,姬琅一点都不意外。她只是随意一瞥,唇瓣翕动,并没有为此说些什么,而是自然地向为她指路的婢女颔首道谢,天鹅一般的颈子清晰地在空气中,言罢转身就走,花色油纸伞在雨间穿行,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敲进了少年的心中。

    雨帘模糊了视线,多了一分数不尽的遐想。

    两个少年望着姬琅的背影,不由失了神,那抹背影倔强又缥缈,仿佛下一秒就会飞走。

    一直到姬琅走远了两个少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位年轻婢女走近,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过来,笑嘻嘻道:“孟少主,你真没礼貌。活该没有女孩愿意和你说话。”

    孟余珠挑起剑眉,“是吗?云梦的女孩子都喜欢我这款阳光型的。再说了,杨二,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和女孩子打招呼都不敢。”

    婢女笑容可掬地撑伞走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杨一心倔强地小声反驳,“那不一样。那是姬琅哎,你知道的,从小兄长就拿我和她比较,惨不忍睹,上到天赋下到品行。就连她风流都被兄长拿来和我比较,她闯荡,我懦弱不抗事,一样的背景我连博得异性欢心都不会,真的废了。”

    孟公子揽着杨二公子的肩膀,俊秀的眉眼满是促狭,用空着的手拍拍杨二的胸脯,“那就证明给你哥看啊!”

    杨二公子扭扭捏捏,嗫嚅道:“这不好吧,怪难为情的。”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啊杨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姬女侠一夜春风啊。就你,都十七了,比我还大一岁呢,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

    “孟兄不也是吗?”杨一心默默反驳道。都是处男,谁比谁高贵。

    “啊啊啊啊啊你闭嘴!”孟余珠暴躁道。

    嘴上是那么说,可当天晚上两个少年还是失眠了。

    孟公子梦到了孩童时期他和姬琅第一次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见面,那是他们家举办的清谈会,那是一个冬天,小姬琅穿着虎头虎脑的红色棉服,戴着虎头帽,被明阳君抱着。明明已经四岁了,娇气得不行,还要师尊抱,还要喝羊乳,不给喝就哭,可怜极了,人人都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将全天下的羊乳给她喝,原因无他,她长得太可爱了,雪白雪白的。

    时间回到姬琅转身离开时。

    姬琅转过身,他们看不见她的脸,她微不可察地冷哼一声,就说这死样这么眼熟,她想起来了,问剑宗的准继承人孟余珠,招猫逗狗,上蹿下跳,偏偏长了一张天生讨喜的俊脸,天赋极好,一个极俊秀飘逸的少年郎。

    孩童时期他们有一面之缘,他极其调皮,嬉皮笑脸地拉松了她的小辫子,她大叫要抓烂他的脸。

    最后?孟公子把她拉到角落猝不及防跪下来给她磕头求原谅,还把自己的金镯子脱下来塞进她手里,只求她不要像他父亲告发他。

    她没理他就是了,孟余珠被他父亲一顿暴打,还被她抓烂了脸。

    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她都快忘记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大约是记不得了,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咔。”铺满金琉璃瓦片屋顶的廊下被雨水淋湿了边,姬琅跨进廊下,落了伞,随意将伞靠在墙边,姿态慵懒地拍了拍袖子,袖边颜色明显更深,水渍明显,手腕玉镯叮当作响,玉质圆润清脆。

    “姬琅。”混合着玉镯相撞声,美妙悠扬的女声字正腔圆念出她的名字,像唱歌似的。

    姬琅挑了挑眉,回头看去,是一身苗族服饰,一身叮叮当当的银饰,就两字有钱!

    百药宗的弟子?

    “天,真的是你,我居然和你住在一个寝房。”苗族少女美眸忽闪忽闪,银饰上星星点点的水珠折射着银饰的莹莹光泽,“我叫阿花绚鹍,未来一段时间请多指教。”

    寝房是两人寝。

    阿花绚鹍,姬琅默念这个名字,很绕口,还是礼仪性地颔首。放在门闩上的手一用力,“哐当”一声,繁华大门打开,整个寝房一览无余,很大,用品一应俱全。

    她默不作声地跨过门槛,解下腰间的剑,放在中间的檀木桌子上。

    连被子都是绣着精致的绣花,看着像苏绣,真有钱,客人被子被罩上的绣花都是苏绣的。

    姬琅不吱声也没关系,阿花绚鹍惯是个能言善辩,自言自语也能把自己哄高兴,“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我师尊就常常提起你,说你骨骼清奇,我特讨厌你,因为我觉得师尊喜欢你不喜欢我。后来师尊也说你少年英才,你也很出名了,我也经常提到你的传言,很厉害,我就特别想见你,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前总是错过,今天终于见到了,还是和你住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姬琅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多的是很多人在她面前颠三倒四地表白,先是扯一大堆废话,然后羊癫疯一样磕磕绊绊地表白,整个人红得和洋柿子一样。

    很显然在她眼里阿花绚鹍就是这样的人,天性使然,她乐此不疲地欣赏这些青涩的爱意,她是个博爱的人,惯不会拒绝深爱着她的人儿。

    她坐在桌边,匀称的长腿跷起,小腿晃啊晃,鞋尖硕大的珍珠闪闪发光。

    苗族少女能说会道的嘴登时卡住了,细腻的脸颊从淡粉变成艳粉色,果然她和传说中一样犀利,一个眼神就让她心脏怦怦跳,但是她又说不出口,忸忸怩怩,撒娇似的哼哼唧唧的,完全就是一个陷入恋爱的青春少女。

    “……”

    屋外斜雨小了,稀稀拉拉的,像是一层细纱,支起来的窗户能看见院子里一片翠绿的竹子,在雨水的洗刷下翠绿可人。

    “你要去洗澡?”见姬琅将衣服和皂荚塞进盆里,阿花绚鹍腾地站起来,一身单薄的红丝绸长衫将女性曲线勾勒得曼妙无比,她一手拿着银饰一手拿着软帕,站起来的瞬间手里的银饰丁零当啷。

    姬琅斜眼看她,是那种江南水雾一般的眸子,只是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种美感,大有下一秒就拿着鞭子上马赶羊的既视感,“不去洗澡,去偷衣服?”

    “我,我……”阿花绚鹍又扭捏起来了。

    “一盏茶,到了我就走。”

    “!”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