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拟鲉(民国小妈)_第十七章 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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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喵 (第1/2页)

    叶家的宅院在漂亮洋房多如牛毛的英租界也称得上亮眼。

    一块块白砖,白墙,偶尔点睛的黑曜石,全集合在层叠的一幢楼里。

    从一楼窗口平望,逼真的假山像是真有猴子从里蹦出来,常常能在里头发现动物毛发;

    二楼窗口低头,辉煌的黑钢大门团绕着精致的花纹,听说做这门请了三个设计师,叶大霖说大门是脸面,脸面很重要;

    三楼俯望,花园似的院子包围楼体,阳光下斑斓灿烂,红玫瑰种一块,黄月季种一块,还有一块绿叶子地,是叶大霖亲手耕耘的白菜地。

    来到叶家的路有许多条,有走车的,有走人的,还有个小狗洞,偶尔猫也会顺着狗洞爬进来,在假山里藏起来,猫猫叫,或者是与争地盘的狗打架。

    走车的那条是条大路,两侧种着各式的花,头顶还有秋天会黄的银杏,往北的尽头有一个喷泉广场,每日下午三点准时喷水。

    而一路往南,就到了叶家的黑钢大门。大家都喜欢这条道,因为走这条道有人烟,还能与隔一条街的热情英国太太聊聊天气。

    只有张铭章喜欢往羊肠小道上窜,据他说,是因为喜欢这人烟稀少,否则他受不了英国太太异样的目光,用外国眼睛斜他让他难受——

    他是个日日往十指上涂红甲油的高大男人,留着长头发,出门爱用白丝线绑着搭在背后。别说英国太太,任谁看了都皱眉。

    没人清楚他的家境,不过家里养了几十个男男女女,供他日夜取乐,所以脸色常常苍白,眼睛也没神耷拉着,眼下永远挂着黑青色的黑眼圈,都是纵欲无度的结果。

    但岑典觉得,这条路能直接来到叶家的三楼阳台下,才是他直往这窜的原因。

    张铭章杵在院子的繁多月季丛里,拢着手精确对三楼喊,“哟,你怎么不掉一件小衣下来?”

    喊话的动作十分熟练。

    被人摸透每日下午在阳台上晒太阳,岑典坐在仰椅上的屁股不踏实了。

    刚刚还嫌宽的胸衣太紧,今早新换的内裤太勒。

    给些面子,直起身朝下看他,他乐得脸上有了些血色,也可能是一路走来太阳晒红的,得逞似一脸jianian笑,岑典知道他在乐什么。

    想与她比拼国学经典呢。

    岑典:“你又不若西门官人豪气大方,我又何必为你做金莲?”

    张铭章:“金莲不必,我唯爱瓶儿可人,又是人妻,又是富婆,还如此爱我,后宁愿为妾也非要嫁我,合我胃口。”

    “你真以西门庆自比?”

    “甚是满意。”

    “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书里看看得了。”

    “我只是觉得你像书中的美人,”张铭章颔首,说的认真,“长得美,做起事情来的性格也像,时而狠厉,时而没脾气,像最近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觉得他轻浮,岑典哼一声,“就算我把我赐给你,你敢不敢收?”

    楼下人口气一蔫,想起叶大霖凶巴巴的样子,答,“有贼心没贼胆,我也就嘴里说说。”

    腰累了,岑典扭扭身子,不再与他较劲,托词道,“进来吧,外面怪冷。”

    不过想起他连续几天在楼下喊话,好奇又问,“你今日来找谁?”

    靠近地气,确实挺凉,张铭章往楼门走两步。

    “我是一个看心情做生意的人,今日谁打扮得更帅气些,我就找谁。”

    感情还摆着谱。

    心中觉得有趣,想起今天父子俩的装扮,岑典微微莞尔,不禁为他交代起来。

    “今日大帅嫌新做的裤子太紧,正光着屁股,吃饭睡午觉书房里,处处有他的屁股印;至于少帅——”

    “少帅若是也光着屁股,我立刻找个摄影师,疯马似冲上去见他!”

    以为少帅也嫌裤子紧,张铭章突然激动,手脚并用从衣袍里掏出片裸美人折扇,弹开,遮着绯红的脸颊说道。

    “那让你失望。”

    被打断说话,憋了口气似,等他说完岑典才说话,语气少了些刚刚的分享欲。

    而张铭章目光炯炯,如盼着说书人下一回的小孩,期盼岑典多吐露些。

    岑典一顿,瞥见他扇面上画着的裸女人什么也没穿只戴双白手套,阳光下愈发yin荡,突然犯了膈应。心中奇怪,为了让自己舒坦点,她躺回自己的仰椅,把翻了一半的书盖回脸上。

    残忍让上一秒的阳光见不到美人最后一面。

    书盖住整张脸,也盖住了嘴巴,岑典声音闷闷的,“少帅打扮正式,穿着新做好的灰军装,皮带一杀,腰身尽显,格外俊朗。”

    春风一吹,不止脚底凉。

    “唉。”见她不兴再搭理自己,张铭章继续朝门那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呢喃自语。

    “找大帅找大帅,找完大帅找少帅……”

    许是前两天下过雨的空气太洁净,天上的太阳不强不弱正正好,在阳台上小睡了一觉。

    “喵——嗷——”哦呀嘲哳。

    伴随着楼下假山猫咪的春叫醒来。才睁眼,发现盖脸上的书已经掉到颈窝,千钧一发,稍微一动弹书页就要翻转,差点落到地上,岑典愣一瞬,反应过来,手赶紧一把捞住。

    合上书页,书双手环抱在胸口,整个人没了力气。

    突如其来的小事总是叫人筋疲力尽。岑典深吸一口气,再慢慢把它们呼出去。

    空气里带着一丝肥皂泡飞腾起又迅速破掉的味道。

    天还亮着,最多不到傍晚,半露天一觉睡得并没有昏天黑地。

    阳台的修饰如这栋房子从外看的风格,白石砖堆砌,边边角角都雕着花。花饰繁琐,经风吹日晒,有些苍黄,显示出老旧,与主人不慎保养。

    半露天的天花板石面有些裂痕,躺着往上看像是隔着几米观察地图,裂痕如同上头细密的河流,从这块砖流到那块砖,那块砖流到这块砖。

    岑典常在阳台呆着,一年四季的阳台长什么样子她都知道。

    春天能从阳台的空气里嗅出春意,夏天能从阳台边角桌上摆着的切好瓜果旁听见蜂蝶翅膀舞动,秋天楼下有叶大霖种白菜的农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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