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生_27晓天暮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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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晓天暮云 (第1/2页)

    天气预报上说帝都今年的夏天比以往都要凉快一些,裴野想了想,还是对小卖部的老板娘道:“果汁换成常温的,谢谢。”

    还好路上不堵,车到别院门口停下,裴野照例拎着一兜子零碎的吃喝日用,推开别院大门。

    二楼的窗户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多了些机器设备的影子。曾经那个屋子是空着的,如今搬进来了轮渡程序复原的计算机设备,因为还在测试内网联通,暂时不能进人,因此一直锁着。

    或许再过不久,裴野每次来时都可以从站在楼下望到窗口工作的傅声。

    胡杨的事被处理得很干净,但对于另一班执勤的哨兵也就另当别论了。看见裴野来了,岗亭里的小士兵忙眼观鼻鼻观心,连一个字都没敢多说,愣是当裴野不存在。

    不过他要的倒也就是这种效果。裴野泰然自若地拎着东西走到廊下,刚一推开门,玄关另一侧传来陌生人说话的声音,他条件反射地想到上次的意外,浑身的肌rou都紧绷起来,几乎瞬时就进入到预备战斗的状态,却听见那人说:

    “——详细请看本台记者的实时报道……”

    是电视机的声音。前两天裴野派人送来的电视,傅声居然真打开了。

    少年一愣,换了鞋,绕过玄关走到客厅。

    中午阳光正好,客厅里光线充足,电视机里嘈嘈地播报着新闻节目,无论是客厅的光线、温度还是背景音都令人放松、舒畅。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坐在沙发上的傅声身上,可下一秒却又不禁蹙起眉峰。

    傅声看起来不对。

    青年坐在沙发边上,清瘦的身子微陷在里头,他轻轻靠着侧边扶手,双眸望着电视机屏幕的方向,眼神却像在发呆一般,丝毫不随着画面产生任何波动。

    那种空旷无神的目光,和在医院精神科病房时他见到的那个发病的傅声一模一样。

    裴野心口扑通一坠,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声?”

    听到裴野的呼唤,傅声眨了眨眼,侧过头看去。

    眼神对上时,那空洞浑浊的视线却立时消失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裴野的错觉。

    裴野被这幻视般的反差小小地吓了一跳,伸出的手不自信地僵停在半空:“声哥,我来看看你……”

    傅声盯着裴野看了看,没有说话,默默挪开了眼。

    前些日子的病号服早就在胡杨给傅声下药那天被弄坏了,傅声不得已穿了裴野买给他的衣服,水蓝色的长袖衬衫下摆收进轻薄长裤,衬得傅声纤尘不染,因为天气热,青年浅栗的长发扎起一个高马尾,露出藕白的颈。

    后颈的腺体,也肿胀得格外明显。

    裴野喉咙有点发痒,他在傅声身旁坐下,微侧着身子,对着傅声仔仔细细端详,深黑的瞳孔微微地上下转动,生怕看漏了一点。

    “声哥,”裴野的语气和从前一样乖巧,“我知道你习惯看电子书,家里的平板电脑我给你带来了。还缺什么往后我都能给你送。”

    裴野的目光落在傅声的腺体上,他伸出手:“瞧你又瘦了,是不是腺体烧得没胃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青年鬓角垂落的碎发,傅声却忽的眸光闪烁,别扭地转脸躲开裴野的指尖。

    裴野的手悬停在原地,颤了颤,无措地握紧成拳。

    他脸上闪过复杂的纠结,嘴唇蠕动,自说自话地笑了笑:“那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一直以来,我都亏欠你的……”

    傅声别过脸去,阖上双眼,战栗的睫羽下是快要压制不住的澎湃冲动。

    被标记后的他几乎度日如年,身体快要被两种不同的信息素撕得粉碎。失调症导致傅声极度渴望裴野的抚慰,又令他反复低烧,可omega的信息素又源源不断地释出,加剧了他对于alpha信息素的依赖。

    赶走裴野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原始的欲望都在挑唆着他叫裴野回到别院,哪怕只是见到裴野都好——而他也知道,只要自己拨通了裴野的电话,就算在天涯海角裴野都一定会赶来。

    最难熬的时候,傅声一度真的崩溃了,他把自己锁在卧室,嘶吼、尖叫、大哭,能摔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烂了,墙上和门板上都是青年发泄时留下的抓痕。如果此刻裴野撸起傅声的袖口,还能看到他手臂上尚未消退的红肿牙印。

    可这些都比不上方才裴野伸出手时他转头躲闪那一瞬的煎熬。

    裴野身上干净凛冽的alpha信息素让傅声的身体如久旱逢甘霖,他们靠得越近,傅声便越是受不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躯在布料之下早已情难自抑地发颤。少年的手伸出的一刹那,傅声脑内的弦差点就绷断了,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叫嚣着要他迎合上去,把脸颊贴上裴野的掌心,去赢取更多的爱抚,从裴野身上获取更多信息素填饱自己——

    不。

    他警告自己,他不想,更不能对一个利用他践踏他的人示好服软。

    躲闪开的一刻,与渴望了太久的抚慰失之交臂令傅声本能地低落,他险些痛苦地呜咽出声,不得不扭过头死命压制住胸口骤然泛起的酸涩,喘息却还是染上了委屈的哽咽。

    早上喝了站岗哨兵送来的“药”后,他就一直精神恍惚,在沙发上呆坐着不想动弹。若不是裴野来了,或许他可以在这里一直到天黑。

    而见到裴野的刹那,傅声下意识地欣喜若狂,可一瞬间他又清醒地知道这是身体在催促他赶快去讨好面前的alpha给自己施舍些信息素,迫不得已之下释放出了少得可怜的一点多巴胺。

    他万万不该因为裴野而高兴的。

    他该恨裴野的——他的身体怎么可以指示自己去爱、去原谅裴野?

    “小声?”

    傅声猛地睁开双眸,只听见裴野担忧的声音:

    “你没事吧?你的信息素……”

    傅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身体彻底违背了心智,不论如何压抑,雪松味的信息素依然疯狂地倾泻而出,客厅里到处都弥漫着omega诱惑的气息。

    一个曾在抗信息素干扰训练中取得过全优成绩的特警,此刻和发情的野兽又有何区别?

    裴野全然不知傅声的心理活动,他只知道傅声这样失控地泻出信息素对身体不好,纵然身为刚刚完成标记的alpha,傅声的信息素对他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少年还是强忍着佯装平静:

    “小声,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以前你就是这样,总是压抑自己,不想麻烦别人,就是因为你这性子才更容易生病。”

    裴野的话傅声早已听得不甚分明,青年的腺体突突地跳着疼,他想离裴野坐远些,可刚刚紧张地挺得笔直的后腰酸麻不已,他不敢回头,怕一看到裴野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你……”

    沙哑的声线让裴野小小吃了一惊,傅声不自然地垂着眼帘,清瘦的脊背微不可察地打着哆嗦。

    “刚结束会议,”傅声说着,阖眼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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