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杀生 (第1/1页)

    醒来时胸口满是热汗，沈玉溪还趴在我身上，乌黑的头发湿成绺。

    我拍沈玉溪的脸，粗暴地叫醒他。

    “给我解开。”我坐起来，沈玉溪柔软得犹如一条狡猾的水蛇，头滑到我的小腹。他亲吻我的肚脐，我感觉恶心，抓住了他的头发。

    “痛。”沈玉溪跟我讨饶，握我的手，我只好喊小练进来。

    小练给沈玉溪喂药，又去浴室端水打算替他擦洗身体。沈玉溪定定地看着我，让小练把热毛巾交给我：“你帮我擦。”

    我抬起手臂，晃动两下，银铐发出坚硬的响声：“被你铐着呢。”

    “也能擦。”沈玉溪笑笑。

    我坐起来，点烟，橙红的烟头就悬在沈玉溪眼前。沈玉溪依然凝视我，仿佛要把余生所有的用心都倾注于我。

    我受不了他这样变态的专情，撇开脸，无奈地跪在床上给他擦身体。

    沈玉溪脏得比我还厉害，雪白的大腿被我反复打开，yinjing都搓红了。我的一只手跟他铐在一起，他被我牵动着。我们的关系在这一刻达到微妙的平衡，我做他rou体上的囚徒，他做我精神上的奴隶。

    沈玉溪眯着眼看向小练，小练移开渴望的目光，立即转身出去了。

    给沈玉溪擦完，我又在自己屁股上胡乱抹了两把。脏毛巾掷在地上，我叫沈玉溪给我开手铐。沈玉溪只是哼哼两声，摸我黏湿的身体，闭住眼笑。不多时，他又昏睡过去，呼吸沉重而安稳。

    退烧药奏效，沈玉溪恐怕能睡到晚上。手机突然震动，我小心翼翼去摸沈玉溪的西装外套。为了避免惊醒他，我几乎屏住呼吸，身体轻缓地移动，眼神鬼祟，不断回头察看。

    沈玉溪始终熟睡，犹如进入甜梦。我捏住手机，心砰砰跳，按下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

    还未接通的滴声漫长地响着，像一颗颗冰凉的金属敲击我的耳膜。我在良久的等待中愈发紧张，愈发急切。裴沛，你接电话啊，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恐怕你不愿意听，那么只说一句，一句也可以。弟弟，求你接电话。

    “楚翘！”沈玉溪冰凉的声音像蛇一样滑过来，缠紧我。

    我身体一震，脊背登时渗出冷汗。手机被沈玉溪夺走，我看见它就像一枚金色的流弹，在眼前掠过，击中了玻璃缸。

    砰然巨响之后，五彩的游鱼随水流纷纷涌出，弹跳着在地毯上挣扎。或红或蓝的鳞像上色的刀片，美丽而危险，它们折射在我眼中，发出凶猛的寒光。

    “我警告你，不准有下次。”沈玉溪从背后圈住我，一只手臂勒在我脖子上，“我知道你在给他打电话。”

    沈玉溪把我拖到床边，我的身体摇摇欲坠。

    “你要实在想见，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甚至让你看他跟女人约会zuoai，你想吗？”

    我瑟瑟发抖，恐惧占满心怀：“你别说了——”

    沈玉溪发出低哑的笑声，他吻我脸，表现出温柔的慈悲：“好啊，以后我都不提他了。你也不准提，更不准想。”

    我不作声，感觉两只rufang被捏紧，即将膨胀爆裂。

    “你放手。”我疼得脸色惨白，鬓角汗珠滚落，“它们会坏。”

    沈玉溪置若罔闻，只是用尽力气，像要把我的rufang碾碎：“去做掉，别再想着变成女人。你要忘了他。”

    尖锐的疼痛使我几近晕厥，闪烁的视线里，我看见对面玻璃上映出两具亲密相依的身体。他们仿佛痴情爱侣在这红尘翻滚，誓死要成彼此的唯一。

    沈玉溪，他这样自私，这样残忍，非要毁了我才甘心。

    天亮透了，我被沈玉溪拖起来穿衣服。外面落霜，温度极低，连人的脸上都像是结了一层冷硬的冰。

    我冻得浑身发抖，被风刺痛眼睛。沈玉溪把我拽进车里，牢牢抱住我。我问他带我去哪儿，他不答，只是看着我，血红的眼神在高烧中沸腾。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我这才恍然大悟，惊恐地发出嘶叫：“我不做手术。”

    我在沈玉溪怀里绝望地抗争，丑陋地扭动身体。我向他拳打脚踢，却对自己的人生无计可施。我懊悔，憎恶，痛恨自己没在昨晚杀了沈玉溪。

    苟活至今，如此不易，我只为圆自己小小的心愿。可做一个女人好难，甚至超越了死亡。

    沈玉溪捂住我的嘴，凶暴地将我拖进诊室。身体被按在床上，衬衫扯开，我的眼前是一双柔软的rufang。它好陌生，仿佛不属于我，它在融化，在消解，像一大片夏天的雪。

    我忍受不了这样剧烈的痛苦，于是拼死挣扎，身体像一颗激越的子弹凶猛射出，击中沈玉溪的胸膛。

    外面的世界太阳已经升起，如血的朝霞照在我身上，散发鲜红的温暖。

    我是从一层窗口跳出去的，东倒西歪地摔在草坪上。露珠濡湿我的脸颊，我抹掉水滴跟眼泪，爬起来就往前跑。

    身后好烫，像玛利亚燃起的大火。我逃过一次，但没有逃过第二次。沈玉溪拽住我，揪着我狗一样的绒发。他在我耳边喘息，把我的头按在泥里。

    青草割伤我的眼皮，花朵在我嘴里轻轻凋零。我身首异处，被葬在泥土。

    沈玉溪把我拎起，我被拖回诊疗室。身上沾着枯萎的黄草跟夭折的鲜花，我看着雪白的墙壁，料想自己死后的事。但万幸，医生并没有对我的胸部做什么。只是检查，以此确定取出假体的手术方案。

    我被小练看管着，沈玉溪在外面跟医生交谈。他们的声音交叠，像两把雪亮锋利的柳叶刀，互相切磋，撞击，在我耳边发出铮铮锐响。他们恐怕要宰了我，把我的胸膛剖开，摘出我血淋淋的可爱rufang。

    焦躁与惊恐再度引发我的疼痛，身体犹如岩浆爆碎，火粒四散溅落，与我每一颗血液相融，砰砰燃烧。

    我颤抖着拽住小练的手，问他要烟，小练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枫糖饼干给我。我砸在地上，狠狠踩碎，红着眼盯住他：“我不要这个，你他妈怎么不吃，你吃啊，像狗一样给我吃。”

    小练低下头，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