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彪】乡村情事_2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2 (第2/2页)

轻一笑,惹得崇应彪又是一阵燥热,他扭过头瞪了男人一眼,却又被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吓得赶忙转过头去。

    “你长得这么帅气,即使真是个棕熊,也是个帅气的棕熊,迷倒一片的那种。”

    男人毫不吝啬地夸奖道,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羞耻的话语,仿佛真的做到了脸不红心不跳,说完之后伯邑考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又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只留得崇应彪一个人在炽烈的火上烤化。

    他心里乱成一团,表面上可不愿意露出一点端倪。

    “怎么了?”崇应彪转过身子来,红唇微张,微微眯起薄薄的眼皮,“哥哥有这么喜欢我?”

    语气中满满挑逗之情,含情的眼睛在夜色之中闪烁着莹莹的月光,看起来热烈又肆意。

    “对了,你年纪比我大吧,我就叫你哥哥可以吧?”

    话虽是这么问的,可其实更应该说是在通知一下伯邑考罢了。

    男人笑了笑:“当然可以。”

    毕竟这对于伯邑考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崇应彪的这句哥哥可是和姬发或者隔壁殷郊叫他时完全不一样,男孩说话的语调是带着淡淡的北地口音的,北地方言本应粗犷豪放,可却因为他说得轻快而变得微微上扬,还有其中暗含着的隐隐撒娇意味,听起来便不像是单纯的在叫哥哥,反而更像是在双人大床上说着情话,酥酥麻麻的。

    虽然伯邑考清楚地知道这句哥哥里包含的情爱完完全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依旧沉溺在了温柔乡里。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伯邑考反问道,“应彪,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应彪。”

    他话音刚落崇应彪就不禁打了一个颤。

    说实在的,崇应彪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简直是土得不能再土了,一读出来就知道起名字的人和拥有这个名字的家伙都不是什么高学问的,不仅土气而且还没爱没含义,他那城里的父亲不认他,母亲生他之时更是没有感情,他还是个畸形,村里人更不待见他,虎字多三撇,既不是什么山中大王也不是什么天上凤凰,他是没人要的孩子,就连名字都蠢蠢的让人厌烦,完全就是为了敷衍而敷衍随便起的。

    不过如今,并且只有如今,当伯邑考两唇微张,轻轻地吐出那个名字之时,他却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那他恨极一生的三个字似乎突然被赋予了一些其他意义,一些他并不能理解的意义。

    崇应彪霎时间懵了一下,直到感觉萦绕在自己身上的那份热意渐渐消散了去才反应过来。

    他觉得自己今晚真是精虫上脑了。

    “随便你了。”他哼哼地回话,不禁感觉燥得厉害,偏过头去不再看伯邑考。

    在如此寂静的夜晚之中,伯邑考那慢一拍的呼吸融化进了羊毛大衣散发的麦香,一秒一秒地燃烧起崇应彪的心火,从加油站到村子里的路他骑着自己的那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来来去去走了无数遍,却从来没有一次觉得时间变得如此漫长,这段崎岖蜿蜒山路仿佛无限地向昏暗的天边延伸开来,黑色的奔驰车掠过一间一间简陋低矮的平房,掠过一片一片荒芜凄凉的田野,轮胎压过冰原上泥泞的路,又掀起一层一层融化的泛着铅灰色的冰水,时间在这一刻都仿佛停止了下来,只留得车内不再说话的两个人,陌生又不断靠近。

    不知在路上行车了多久,小路右边不远处突兀得出现了一个大立牌。

    “这是什么?”崇应彪轻轻敲了敲车窗,指着那个大立牌问道,“以前可不在这里。”

    那个大立牌一看就知道是新立的,比周围散落着的平房要高上许多,两根粗壮的铁棍上也没有锈迹斑斑的痕迹,土气的红底黄字的幕布上写着“秀水坞”几个大字。

    “前几天立的吧。”伯邑考回答,“听说这村子先前也没有个名字,大概是听到政府要派人来,立个牌子做做样子。”

    周围没有立灯光,车辆开得很近后崇应彪才勉强看清上面的字。

    “秀、水、坞………”他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随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噗呲一下,前仰后合的,笑声之中又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就这狗屁地方,还能被称为秀水坞呢?狗屎屋还差不多,一股大粪味。”

    崇应彪毫不掩饰地骂着,完全不想着在伯邑考面前保留什么形象,他看起来是当真瞧不上这个破地方,不过是看到一个新立的告示牌就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番,呲牙咧嘴的样子像是一只发了脾气的小恶犬,不过其实心底并不坏,只是脾气大了些。

    伯邑考看了之后又想笑,不过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点燃爆竹便忍了下来。

    “你很讨厌这个地方?”伯邑考问道。

    崇应彪耸了耸肩:“谁会喜欢这个地方?我也劝你,干完活儿就赶快走,这村子吃人,等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在车内说着这些吓人的话,听众却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开车的伯邑考,说完之后便不再看向车窗外,环抱起胸口,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缩进了那件羊毛大衣里,只留出鼻梁和眼睛,时不时还动动鼻子,似乎是在嗅气味,仿佛一只刚破壳的小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确认着。

    空气之中仿佛充斥着神奇魔法,洋溢着慵懒的醉意,温暖的环境竟然轻易就让神经时常紧绷的小狗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困意爬满了全身,崇应彪反复眨了眨眼,直到那薄薄一层眼皮上洇出了嫩红。

    伯邑考不经意间在前视镜里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本就开车稳当,崭新的奔驰车在他手下就像个老旧的黄牛车,如今他见男孩被困意折麽得蔫蔫的,更是放慢了速度,走一里是一里的,不过一会儿他就看见男孩轻轻合上了眼睛。

    “哥,我先眯一会儿,等到了你直接叫我起来。”

    崇应彪哼哼地说着,声音几乎融化在了嗓尖里。

    在两人待着车里的这短短时间内,伯邑考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少关于这个男孩的细微习惯,他看上去放荡不羁像是什么都不在乎那样,其实内心深处却柔软敏感,怀抱起胸口的动作除了刻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以外更是一种保护自我的机制,当他独自一个人面对荒芜的田野时,当他在一系列误打误撞的巧合后上了这辆陌生的车时,一个哥字算是放松状态下的脱口而出,两个哥字就是实实在在的充满性暗示的假意撒娇,不过总而言之,这两种叫法都让伯邑考心里痒痒的就是了。

    说是不心疼那都是假的,姬家最为重视亲情,也没有隔壁殷家的那些恩恩怨怨,在如此父兄温良的情况下长大的伯邑考对于年纪小些的孩子向来都是心软,他看见他们便总是能想起他自己的弟弟———他们将姬发保护得很好,那孩子从小是带着笑容长大的,即使后面的情路有些许坎坷,但好歹隔壁殷郊也爱他爱到要死要活的。

    姬发活出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孩子羡慕的模样,如今当伯邑考看向跟他弟弟年纪相仿的崇应彪时,除了那份理性与感性交杂着的情欲,更是一种不自觉地放心不下来,这只孤影悠悠的流浪小狗,在伯邑考的认知里,就是谁见谁都会心疼的程度。

    他开着车,时不时不放心地扭过头去望一眼男孩,那人修长的身躯缩在副驾驶上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伯邑考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定,下一次崇应彪坐上这辆车时,他一定会将副驾驶的座位调整成最适合他的位置。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