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记忆(1) (第1/1页)

    「如影组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带给人间温暖，即便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温暖的??好人？」

    孙芮听到李恒说的话顿时紧绷起来，不知该怎麽回应，她望着眼前的昏暗有些庆幸，此刻她的脸铁定发着红。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抱歉??应该说灵魂？」李恒一笑，「你在乎很多人事物，不管是小缘的事还是这次艾丽阿姨也是。」

    这是称赞吧？

    孙芮终究是害羞了，不自在笑了几声，「但这些事我可是被周光赫骂的臭头，老是说我很不守规矩，说这些感X都是属於人类的情感，我应该要保持理X之类的??你也看到了吧，他老是说我很菜？」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恒顿了下说：「但这很难得。」

    「难得？」

    「当大家都告诉你不行时，却还是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李恒的声音变得沉，彷佛在诉说着连他也做不到。

    「我只是顺着我的感觉而已??」孙芮曲起双腿，双手抱上，心里莫名的忐忑，毕竟如此坦开内心谈话也是第一次。

    在组织里，她一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心中想做的事总是被说不可以，真正的她就好像被压抑和框住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她心中始终抱持着这样的疑问。

    可李恒现在却告诉她，是可以这样的？

    此时，李恒再度感受到先前在梦境里感受到的气息，既温暖又令人安心，还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李恒蓦地往孙芮的方向看去，他们处在漆黑之中，他看不到她，可他却可以感受到她。

    他蹙起眉，产生了几个疑问，「既然我可以成为如影，那麽如影都是从人转变而来的？」

    「没错。」孙芮回，「我们都曾经是人类。只不过成为如影之後会渐渐忘记人间的一切，所以??我什麽都记不得了。」

    「什麽都不记得？」李恒重新确认，似是想从语里找出什麽。

    「嗯??什麽都记不得，」孙芮陷入自己思绪，没察觉李恒的情绪正在变化，她继续说：「组织里的前辈都跟我说人间记忆不重要，记着只是增加负担而已，但我最近不停在想，我们到人间一定是有意义的啊，不然为什麽要让灵魂一再去到人间投胎？那既然如此为何又要丢下情感呢？」

    孙芮抛出了问题却没得到回应，意识到自己自顾自地说了一堆，侧过头看向李恒尴尬一笑，「抱歉，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透过远处亮光灯的微光，她发现李恒正看着她，且不知道持续多久了??

    李恒脸sE看起来不太对劲，接着便听到他问：「你之前说投胎时记忆会被抹除，记忆不见了就等同於换了一个身分？」

    「没错，因为灵魂的样貌是随着记忆变化的，换了记忆就是换了身分。」这段时间相处，李恒偶尔都会这样向她提问，於是孙芮也像平时一样如实回答。

    「那麽组织里保有这项抹除记忆技术，是不是代表他们可以任意用在其他用途上？像是清除你们如影的记忆？」

    对於李恒这提问，孙芮彷佛听到什麽笑话似的，「怎麽可能啦！这样任意消除记忆未免也太可怕了??」说到记忆，她思绪突然一转，霎时想起什麽嘴里不断嚷嚷着，「记忆??啊，我怎麽会忘了这件事！」

    她站起了身，拿出另外一个亮光灯後开始环顾了四周，像在找什麽东西，「你在这边等我，我马上回来。」

    「怎麽了？」

    「你说过唐艾丽常常带侄nV去育幼院，那个人也就是程羽恩对吧？」

    李恒点了头。

    「那麽你们长大後还有联络吗？」孙芮再问。

    「有。重要节日时，艾丽阿姨都会把大家都聚在一起。」李恒回。

    「江岑缘也在吗？」

    虽然不明所以，李恒仍如实回答，「嗯，她也在。」

    「很好，那你等等我。」说完，孙芮便消失在黑暗中，李恒看不见她究竟去哪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孙芮开心地跑了回来。

    「我找到了！我们可以看见江岑缘了。」说完，孙芮没给李恒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是抓着他手往某的方向跑去。

    她边跑边解释，「之前就听过组织里的前辈说过，无意识里面有个记忆之门，里面会记录着关於做梦者从出生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记忆，不管是忘记还是记得的都会在里面，所以我们可以调出程羽恩记忆中关於江岑缘的所有画面。」

    李恒看出孙芮的兴奋，可是他却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开心？」

    孙芮的笑容漾得更开，「当然开心啊，这可是我接下委托以来第一次见到江岑缘呢，也或许会对找出她有所帮助。」

    没花多久时间，他们来到一个散发着金sE光芒的圆形拱门前，孙芮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後才意识到自己始终紧抓着李恒的手，实在是她刚才太兴奋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

    她马上松开，瞥了眼李恒，而他也正看着自己，这让她更无所适从，「到、到了，这里就是程羽恩的记忆库。」

    「谢谢你，」李恒突然说，「谢谢你一直把我们的事放在心上，不管是小缘的委托，还是现在帮助我找出她的事。」

    「没事的，谁让我就是J婆。」孙芮微笑带过，心里却溢满着暖流。

    周光赫老是骂她J婆，可孙芮此刻却觉得，或许J婆没什麽不好的。

    就像李恒对她说的，「这很难得。」

    这是一间除了散发着微弱的金sE光芒之外，什麽都没有的白sE房间，孙芮看了看四周，最终把李恒带到房间最中央的位置。

    突然，一个圆形的平台在他们靠近时从下面升了上来。

    孙芮感到惊奇，毕竟她是第一次进入记忆的空间，全凭听来的资讯和直觉行事。

    「你站上去吧。」她对李恒说。

    李恒听话的照做了，对於孙芮似乎全然相信着。

    「记忆库调阅的方式就是把跟记忆源相关的东西放上去平台，也就是你李恒??如果我推论没错的话，只要你有出现在程羽恩记忆的画面就会被调阅出来??」

    在孙芮说完的没多久後，房间果真开始产生震动，四周的白sE墙面变得像一格又一格的cH0U屉，而有东西正从各个cH0U屉里飞到他们面前，各个形状就像卡牌一样，散发着白光，悬浮在空中排列得整整齐齐。

    「是顺序。」李恒推论道，「可能是按照年份排序的。」

    孙芮认同李恒的说法，伸手去触m0了第一个。

    被m0的卡牌开始放大，最後形成一个大型画面——突然，一只棕sE贵宾犬朝画面冲了过来，对着他们猛吠。

    「r0U松！不要乱叫！」画面远处有个可Ai的小nV孩快步跑了过来，而在她身後有个小男孩正陪着她一起。

    小nV孩抱起了贵宾狗，双眉皱起斥责地说：「r0U松你不要乱叫！这样会吓到新朋友的！」说完，小nV孩突然看向画面，用着稚nEnG可Ai的声音说：「对不起，r0U松只是太开心了??你好啊，我叫江岑缘，你叫什麽名字呢？」

    听闻，孙芮惊讶地看向李恒，而李恒正双眼泛着泪水地看着画面一动也不动。

    看着李恒的模样，霎那间，孙芮想着她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她的用意并不想要让他伤心的。

    接着他们便听到画面中另一个nV孩的声音说，「你好，我叫程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