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脑洞集合地_老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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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 (第2/2页)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蛮念恩情的,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居然还对师父念念不忘。

    有天夜里我下了自习回家,发现那人坐在老板店门口,一副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样子,而老板这会却罕见地早早关了门。

    我好奇心上来了,于是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丧丧地抬起头盯了我一下,然后又继续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活生生像被人家抛弃的狗狗,配着这昏黄的灯光,还真有点凄凉。

    “老板没开门?”

    我又尝试着搭了句话,他还是高冷地没理我。

    得,你高冷是吧,我脾气也上来了,于是不再理他,大踏着步子上楼了。

    什么人啊,你长得好看你有理是吧,跟你说话爱理不理,还是老板好,至少老板不会这么高冷。

    那晚写完作业,便睡了。迷迷糊糊听到下面卷闸门被人拉了上去,还听到有人委屈地叫了声师父……

    可把你委屈的,我愤愤地想到,然后又抵不住睡眠的侵袭,便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上学,发现老板还是没开门,我就更加纳闷了,这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第三天早上,老板终于开门了,我中午回来的时候去吃了碗面,眼尖地发现了老板脖子后面多了几个暗红的印子,不太像蚊子咬的,蚊子咬不出这么暗的颜色,再说了这会大冬天的,哪有蚊子?

    心有疑惑的我面都吃不香了,老板交女朋友了?可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啊,难道?

    后来,真的证明了我的猜测。那姓梁的在店里的时候,时不时会搂搂老板,一开始老板

    还会暴躁地赶人,后来次数多了,老板也就由着他去了,而他这会便会高兴地跟什么似得,然后坐着都会傻笑……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淡定,我发现我心脏已经很强大了,冬去春来,天气越来越热,转眼也已经到了春天的尾巴,楼下老板两人还是会偶尔撒撒狗粮,有时候我都不太想去吃面了,怕被闪瞎眼睛。

    最近学习越来越紧,高中透不过气的生活压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吃碗面了,每天都跟个陀螺一般,晚上还会失眠,睡不着的暴躁谁懂啊……

    有一晚,照旧是睡不着,于是我起床跑到窗户边透透气,结果这一透就透出了问题。

    窗户后边的楼下是个院子,也就是老板面馆的后院,月光幽幽地照着院子里的一切,我揉揉脸,想把心里的烦躁都揉出来,结果听到了院子里隐隐传来了点声音。

    有点像……人的呻吟声……

    “……小兔崽子,你轻点……”

    老板的声音……

    我立刻,轻轻地把窗关上了,然后再直挺挺地上床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无法直视老板和那姓梁的了,每次路过都会低着头匆忙地跑过去。说来也奇怪,我的失眠也至此消失了。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高三就要来了。

    我高三的下学期,老板的素食面馆不开了,转让给了别人,听了这消息,我心里有点难过,老板就要走了,听说是要回老家归隐去了。

    姓梁的也跟着老板一起走,我弱弱地问过老板为甚麽要回到那些山旮旯去。

    老板笑了笑,样子依旧凶恶,声音依旧洪亮。

    只有那里才适合他,大城市的喧嚣他熬不住。

    他这么回答我的。

    几天后,老板和那姓梁的就走了,我每天晚自习后,路过的地方都不会再飘出那股醇香的味道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奶茶的味道。

    我买过一杯,太腻了。

    在即将去上大学之前,我和老妈去了一趟嵩山旅游。随处可见晨起练武的和尚,甚至还有外国人,庄严的宝刹,袅袅升起的青烟,低声吟唱的佛经,虔诚跪拜的游客,这一切都让我想起了老板。

    十几年前的老板是不是也如这边的僧众一般,每天晨钟暮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虔诚地去拜了拜佛祖,回去的时候在少林寺内迷了路,不知怎么地就跑到了一个偏院里。院里有一位老态龙钟的僧人在晒太阳,我壮足胆子上前问了话。

    “老师父,请问这里怎么出去。”

    老僧人抬起了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阿弥陀佛,年轻人,迷路了吗?”

    老人话说的极慢,吐字却很清晰。

    “对。”

    然后他就告诉了我怎么出去,看着他的眼神,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我问他,认识延传吗。

    结果他一听到延传,双眼马上亮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施主……你认识延传?”

    我点了点头,把老板这几年的事都和他说了。老僧人听完了,眼角居然湿了。

    后来,他把老板的事和我说了,听完我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难过。

    那年老板二十岁,正是寺里四大武僧之首,武艺超群,为人豪爽。但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却改变了老板的命运轨迹,用老僧人的话说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

    老板得到了个噩耗,父母被一群小混混打成重伤,进了重症监护室。于是他便连夜下山,赶回老家,在去公安局代替父母办理事情时,被那群混混动手挑衅,于是他失手打死了一人。

    那之后,老板被判了十年,父母也在听闻他锒铛入狱后的几个月里郁郁寡欢地去世了……

    后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去的,等到和老妈汇合了之后,我依旧处于傻愣状态。老妈连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等我往回看时,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好远。

    老妈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挽着老妈的手一步一步地下山。

    我没有把姓梁的事和老僧人讲,好像也没有必要,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老板的老家了吧,不知道是不是也开了家小面馆呢……

    在回程的飞机上,我偶然想起老僧人说,众生皆苦,却又非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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