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狗男人竟是他自己 (第2/2页)

过的出租房，他的家乡，所有的一切……

    他时常有错觉陈簌还在身边，但回到原先那个公寓，里面空落落的，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人弄丢五年了。

    陈簌最初消失的时候，他发了疯一样寻找，每天不厌其烦地去找乔西，他认为陈簌跑掉最可能求助的就是他。

    结果当然是无果，陈簌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算是出了意外，却也没有任何遗迹显示。

    但他却从乔西嘴里意外得知——

    陈簌当初来卖酒是因为卖煎饼被城管抓了。

    刚出摊赚的钱交罚款都不够，还倒贴三百，煎饼摊也被扣押在警察局。

    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得跟着去夜店卖酒，误打误撞发现自己千杯不醉。

    小乔喝多了一边回忆，“我从来都没见过像他心眼这么实的人。”

    贺行川的心脏像是被捂在棉花里被狠狠打了一拳，钝钝的，分不清是发涩还是发痛，亦或者二者皆有，原来自己当初一个电话让陈簌丢了饭碗。

    “然后呢？”他克制住发颤的声音，继续追问。

    “然后就缺心眼一次又一次被你们这些狗男人骗啊！”

    贺行川想到第三次见到陈簌的样子，他在警局揭穿阳痿男嫖娼早泄的事，陈簌呆呆的不可思议模样。

    他忽然笑了出来，原来狗男人最后竟然是自己，附和着小乔的话，骂道：“对，我跟他上一个阳痿男友没什么两样——”

    骂着骂着他就哭了，他把人弄丢了，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

    陈多多连挂了数天的点滴，依旧没有好转，反而还出现了腹泻等其他症状，刚好有空出来的床铺，医生不放心，就让陈簌留院观察了。

    晚饭时间刘旭过来了，这几天他都会晚上来送饭，带一些清淡有营养的饮食。

    陈簌一直在医院陪着陈多多，根本没有时间做饭，也不好拒绝。

    白天刘旭忙着杂货铺，只有晚上有时间，吃完饭后，陈簌把保温桶在洗手台洗得干干净净的，向刘旭道谢。

    刘旭人老实不善言辞，对于陈簌的谢意有些不知所措，摸摸后脑勺，说道替他守夜，让陈簌松口气，回去睡个好觉。

    但却被陈簌拒绝了。

    陈簌摇了摇头，在多多没有好转的情况下，他哪里也不去。

    他拜托刘旭给煎饼摊上挂上了暂时关门的牌子，以免老顾客担心。

    又一夜过去，清早，他昨晚太困趴在床上睡了过去，一睁眼，就发现陈多多已经醒了，眼睛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声音糯糯：“mama……”

    趁着还在，陈簌掀被子把女儿抱到怀里，母女难得又休憩一会。

    上午幼儿园里的几个老师和家长也来医院探望了，据说这一楼层住住院了很多个小朋友，院长就组织老师过来探望。

    “你好啊，陈多多——”

    老师们都跟陈多多打招呼。

    但是女儿只是整个黑豆一般的眼睛看着他们，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陈簌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老师们笑笑也就去下一个小朋友的病房了，陈多多班的班主任留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跟陈簌谈了谈。

    陈簌才知道，原来陈多多在幼儿园里融合的并不好，班主任说，陈多多有些不合群，不爱和别人打交道，这里的别人，包括老师和别的小朋友。

    但也不哭不闹，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拿着玩具能坐一下午。

    老师的安排也会听，但只要是主动跟她说话，她都会静静得把对方看着，不说一个字。

    陈簌震惊不已，他有些不敢相信，陈多多每天放学，都像箭一样冲出来，整个人都乐呵呵的。

    陈簌问她幼儿园做了什么，她都能清晰回答出来，一点都不像老师话里说的那样。

    他把老师送走之后，本来闭上眼睛睡觉的陈多多，又悄悄玩着自己的手指，见到陈簌进来，连忙坐起身：“mama，抱抱！”

    陈簌看着女儿惨白的小脸对着自己的笑，与刚刚面对老师的兼职判若两人，内心又喜又愁。

    下午主治医生又给陈多多安排了一次全面的化验，这次增加了尿检，最后医生拿着化验单，神色有些凝重。

    “家长啊，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孩子这尿常规显示弱阳性，有可能是儿童综合性肾病，得继续观察几天——”

    在医生口中说出“肾病”两个字之时，陈簌脑子嗡得一下发响，像是一根琴弦被陡然绷紧，发出刺耳的鸣叫，令人晕眩，化验单上面的数字符号天花乱坠，直接飞了起来，在他的眼前飞舞。

    陈簌脸色直接唰得白了几个度，几次想张口，但话没有说出来。

    “肾病……？”

    他没上过学，也没听过这个病，他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些病生在女儿身上，他就难受得想哭。

    晚上，周医生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专门从产科赶了过去，走过去安慰陈簌。

    陈多多是她一手接生的，而且陈簌还是这样的特殊情况，一直对他都非常照顾。

    陈簌感动不已，几次买东西送给周医生对方都没有收。

    她仔细看了看睡在床上的陈多多，最后帮盖好被子，对着陈簌说：“儿童肾病说大也不大，只要好好治疗，是会痊愈的，你也别太担心，六岁之前都这样，免疫力没发育完善……”

    听到这里陈簌鼻子一酸，快要坚持不住了，哽咽着道：“谢谢你周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