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月/我们都爱这世界。 (第2/2页)

是的缓和都成了冷水，彻彻底底浇醒了我。我僵硬地笑了下，“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他说的笃定，我却几乎凉到了心里。他爱这世界，只是这爱里唯独忽略了我。早该知道的，明明早该知道的……

    我这样的一个人，哪里能让他喜欢呢？努力有什么用，我努力他就会喜欢我吗？我一个人的辗转反侧又关他什么事。

    我或许，也只是不甘心……可笑这一辈子也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为了这份喜欢，千难万险也走过，可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一样什么都没得到。

    我发了疯的占有他，他同我相似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眼底通红烫伤了我颤抖的指尖。

    “你不如……杀了我。”他的话断断续续，配合着高潮迭起。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痛苦欢愉，就那样再一次的，侵犯了他，以最坏的方式。

    我和他承诺过我不会再那样做，我亲手打破了自己的约定，他眼里的痛苦让我无所适从。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生而残缺，只能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得以拥抱，得以圆满。如果连这点温存都不能被施舍，那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我吻他的喉结，齿间带着些许撕咬的力度，咽喉对于人类或者所有动物来说，都是极为脆弱的部分。我细致地舔舐着那个命脉一样的的小凸起，进出的动作乱的全然没有章法。

    疼啊，我清楚地知道他的感觉，这种蛮横的机械运动，他爽不到的。我也不会，但只是精神上的征服欲还是让我兴奋起来。

    孟舟，小船儿，你的每一分疼痛都由我说了算，你的面前就是我，你退无可退。

    但这份征服欲很快就散去，因为我知道，我永远驯服不了他，表象而已。

    “不是你自己作的吗？哈，你也……好意思哭。”孟舟诧异地看着我的眼泪，语气也在无规律地折磨中带上几分火气。

    不是，孟舟，我是心疼。我仰起头双唇擦过他的唇角，一下一下地磨。他啧了一声，干脆张口吞掉了我想说出来的话。

    他的吻是和他本人不符的温柔，有点青涩，像是被小奶猫的舌头极软的舔了一下，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哪怕是那舌头上生长着倒刺，可单单只是这个动作，就代表着依恋。

    “如果有天我真的死去，你会为我难过吗？”事后他没了力气，倦怠地靠在我身上。

    “不会。”他的声音很轻，可那里面包含的笃定却让我心酸不已。

    他好傻好傻，真的，我可是要“交接”的一方啊，他怎么都不说句话哄哄我？

    我笑着问他，“万一我后悔了不想继续了呢？”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我就会就这样恨你一辈子，直到死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眼泪流了满脸，他有些慌乱抬手好像想给我擦泪，我制止了他，指尖强硬地挤入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小舟，其实哥哥宁愿你带着爱活着，也不愿你带着恨离去，哪怕这个选择会付出的是我的所有。

    第三个月，我带他回了家。在街道路上我们捡了一只猫。孟舟很嫌弃他，觉得他瘦骨伶仃又脏兮兮的，煮着吃都没几两rou。我笑着骂他胡闹，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只小脏猫。

    鲜活弱小的心脏透过小猫孱弱的皮rou在掌心跳动，我没有告诉孟舟，我觉得这只小猫也很像他。他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

    什么脏兮兮可怜的生命都能拿来和我类比，是吗？我几乎能想象到他会说什么话，而他说话时眉毛也会轻微皱起来，眼眸有些微微下垂，看起来颇为不屑一顾。

    其实他心里软着呢，要不然这只猫也不会被捡回去，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霸占着沙发，毛掉的到处都是。

    毕竟像我这样感情淡薄的人，即使有生命猝然长逝与眼前，也不会多分一丝眼神，可后来，我喜欢上了孟舟。

    他不一样，扒开那些冰冷强硬的外壳，他其实单纯的像张白纸，如果能好好长大……应该会是一个善良可爱的乖孩子。

    正因为有他，我看世上一切可怜可爱的生命都忍不住怜惜，于是日日希望着阳光和善意笼罩在世上每一个角落，于是希望着鲜花盛开江河奔流，于是希望着我的爱人在这人间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见到光，感受到的都是温暖，遇见的都是良人。

    小舟，对不起啊。我认识到了之前那些疯狂的占有欲有多么荒唐。现在我只想用蜡笔和糖果装饰他的世界，但那里面不必一定有我。他还那样小，我怎敢也怎配私自占有他世界的全部。

    小舟，我永远都不能成为你的光，那我就宁愿，我能成为你人生中的最后一点黑暗。

    这一个月里，我们基本上就窝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歌，照顾一下小猫，定时定点去花店报道工作。

    小猫长大一点，开始不那么畏畏缩缩，在家里各个角落跑来跑去，似乎要在每一个缝隙都留下自己的气味。

    后来胆子更大了，甚至敢跑上床，一屁股坐在我的胸膛上。把正和孟舟相拥的我从梦中吵醒。每到这时候孟舟的眼光就带着十足的不善，似乎连它下一秒埋哪儿都想好了。

    毕竟有的时候……它来的时间非常之不凑巧。那段时间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孟舟原来也会嫌没做到尽兴，甚至在我醒后强行在我耳边威胁让我睡回笼觉。

    抛开这些插曲不谈，这样的生活安逸宁静，恍惚间，竟也算是岁月静好。

    我给那只猫起名叫dirty，幸好它是个中国猫，听不懂英文，不然也许在家里地位更低了，连猫都能挠我俩下。

    孟舟就随便很多，大概也是积着怨，他叫它小垃圾，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叫它储备粮。

    我们甚至抽时间去见了白叶，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白秋了。小姑娘梳着高马尾，穿着漂亮的裙子恶劣地向我们吐舌头。

    “白叶吗？我想想……不见了呀。”

    我心里涨得难受，却也细分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感情，那么孟舟呢？他看到白叶的悄然离去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要是不喜欢白秋，以后就别去见了，省的心烦。”孟舟这样说。

    我不是不喜欢她，我只是看着她会想起你，也会想起白叶，那个看着落落大方，比我勇敢释然很多的女孩。

    我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孟舟这个人，我终归是要放开的。

    这三个月的时间不是我给他的，而是我从他的时间里偷来的。能和他去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次日落，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