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转变 (第7/7页)

走，又不时俯身检查机底和起落架的状况，或者拆开机头前盖检查引擎。

    至於地面则遗留下大量没有人清理的机枪弹壳，一些零碎的飞机零件，空的机油瓶和一些染红的绷带。

    伸直双腿、在墙边坐着的战斗机机师们，看着受损的飞机闲聊，旁边更不时有几个穿戴白sE围裙的nV人提着药箱经过，走近为他们治疗身上的擦伤。

    沿着特意留下的空位向前走，雷德在那帮机师的面前走过，没多顾一眼。但明明同样是一身机师装束，雷德却遭旁人指指点点，被人谈论着素未谋面的他是谁。

    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前走，他在灯光底下很容易就找到与黑sE战机并排放着的hsE双翼机。黑sE战机没有出击过的痕迹，放在起落架前的三角木并没有移走，机身上没有伤痕，亦没有整备人员照料那架机T。

    hsE的战机当然也没有人照料，cHa在右翼上的铁板依然原封不动，折断的左下方主翼，亦露出了木的原sE和不规则的边缘。

    「真是惨呢。把你弄成这样，抱歉。」

    伸手抚m0机身，即使隔着皮手套仍是传来粗糙的触感，斑驳的hsE油漆彷佛在诉说过往运送邮件的日子并不轻松。

    雷德攀上那剩余一半的下主翼，借力一踩跳进驾驶席，握住C纵杆，左右上下的移动，观察尾舵活动的状况。十字形的尾翼活动自如，用脚踏来控制的垂直尾翼也很正常，就只有主翼右边的副翼完全没有反应。

    这已经不能够自由转向的飞机，居然可以勉强降落在这空艇，还真是一个奇迹。後来，雷德再一瞥右边的主翼，察觉垂直cHa着的铁板两端，有一道裂痕向前後延伸，好像要切割机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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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晚点可能真的会断掉。」

    「对喔，这飞机已经捱不住了。」

    雷德的自言自语给一个拿着巨型扳手的途人听到，并且给予他一个回应。那个拿着扳手的男人跟着走近cHa上铁板的机翼旁边，调高鸭舌帽的帽缘，用手指m0着下巴那暗红sE的胡子，仔细端详後又说：

    「这可是修不了的呢。」

    「修不了？」看他一身整备人员的装束，会说「修不了」可不是会随便下的定论，不过雷德依然半信半疑的反问道。

    「这是木造的吧，要修的话就要把两片机翼换掉。诺顿工厂的飞机零件，已经很难找啦，更何况是机翼，这根本没可能。话说，这飞机我是不是有修过？」

    丢出这问题的中年男人，後来加了一句「嘛，随便啦。」就兴致索然的迳自走开了，随得雷德继续坐在驾驶席上。

    「这下子我可离不这艘空艇喔。」

    靠上椅背，雷德望向机库光刺刺的天花板低声呢喃着：

    「什麽随便我离开，我可是走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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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加入他们吗？

    这道问题不自觉在脑中冒起，虽然雷德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但对於这件事他仍有顾虑。

    想救那条村的心是真的，想要其他镇民回到山谷镇也是真的。不过，除了革命之外就没办法了吗？雷德抱着自己的後脑想着，却思考不到其他方法。

    就算薜克他们在这刻放弃革命，下场亦只会因叛国罪而被人处决，不论老幼，这艘空艇内所有人都要Si。换句话说，他们已经踏上不归路，没有可能在这里停下。

    更何况与东特米亚的战争一日还没结束，雷德注定在某天也要踏上那个战场。以战争来结束另一场战争，要是真的如商人所说般成功的话，那不失为一个方法，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喂！是你吧？」

    一把声音在喧嚣的机库内大叫，打断雷德的思考，他的视线亦因此从刺眼的灯光转向机身左侧。

    还没习惯光源的他眯起了眼睛，只见一个黑影面向这边，刚才的大喊似乎亦是朝自己而来。

    在两、三秒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乌溜溜长发的nV孩子。她气喘呼呼，用一对澄蓝sE的眼眸瞪着雷德，散发出并不愉快的气sE。她裙摆快要碰到脚踝的白裙前，挂上一件染满血迹的围裙，左右两臂都戴上黑sE的手袖，握紧的两个拳头看来也曾被鲜血染红过。

    「你怎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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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姬儿装在货箱内，由浑然不知的雷德运回空艇之後，她凭藉贝蒂的协助，在艇内偷偷躲了一个星期才被薜克发现。雷德不曾听闻这件他离开後才发生的事，会感到奇怪也是理所当然。

    「我可不是什麽都不做的nV生，我在这艘空艇里是有用的人啦！」

    没有回答雷德的提问，姬儿突然激动的喊出这句话，看来是想向他宣示自己的主张。可是雷德一头雾水的歪起头脑，不明白她在说什麽。

    「你忘记在货机上说过的话吗？」

    「货机上？」

    经她提示，雷德仍要过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在货机上曾经说过的话，作了一个苦笑，然後脱去头上的皮帽子说道：

    「原来是那件事。是吧。真好呢。你不再是什麽都不做的nV生。」

    想不到她居然会这麽在意自己一句无心的妄语，平常不多说话的她，原来出乎意料之外是个认真的nV孩。

    「你是在取笑我吗？我可是很是认真的。我不是个没用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守护这空艇，守护我的家。」

    「你特意来就是跟我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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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雷德的反问，姬儿睁大眼睛、涨红了脸，然後猛烈地挥动她两只手臂。

    「你那句话我一直气在心头，所以我想要你另眼相看。」

    「其实不用太在意别人眼光，你自己想怎样做就怎样吧。所以你现在这身装束是……」

    「我在帮码泰，做护士的工作。」

    「好像挺适合你喔。现在不用照顾伤者？」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姬儿立即一甩她的长发，转身跑向机库尽头那道蓝绿sE的门，背着雷德喊道：

    「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姬儿那个小小的背影，想不到之前沉默寡言的她，都会有这样大的改变。那自己又如何呢？自己需要得到什麽，才可以好像她那得到光芒般的改变呢？雷德很迷茫。

    他好像在这世界里找不到该做的事，而自己唯一能办得到的，就是驾驶飞机在天空翱翔，但是现在那架hsE的双翼机已经飞不了，要离开这空艇也得等到它停泊下来。

    或许薜克他说得没错，安於现状才是逃避。无论是山谷镇的邻居，刚才被下坠的空艘砸Si的村民，抑或是躺在邮政分区总局前再无生气的陌生人，雷德都想贪婪地拯救他们每一个，就像商人那时所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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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人站出来，那其实自己与加害者无异，就像薜克和艾迪化的遭遇般。他们因为经历过他人的恶意，亦知道自己的惨剧亦会重覆发生在他人身上，所以就站出来守护那些被害者。

    就算被害者们不加入他们、不认同他们，他们这帮革命军即使处於劣势，也愿意牺牲自己的站出来，守护这些人。

    这些站在最前线扞卫他人的人不会得到金钱、不会得到地位、也不得到名誉。他们可能连别人最简单的一句道谢都收不到，就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了解到商人当时的心情，也了解到待在这艘内每个人的心态，或者加入他们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们都是想守护别人的人，本着的私心可不能办得到。

    深呼x1了一口气，暗自作了一个影响人生决定，雷德将皮帽子挂在C纵杆上，心想自己其实哪里都去不了，於是奋然跳出机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