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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中学是一所公立的中学。当时和徐黎一起初中毕业后，因为他打伤同学的前科，父母把他送到了封锁军校，令父母惊讶的是，徐黎没有反抗，我却无声地反抗了。

    我在父母替我填好志愿的第二天中午，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家里亲手将原本的第一志愿奥罗曼私立高中改成了第七中学，并且默不作声地怀揣着这个秘密直到录取通知下来。

    父母信奉着“上流社会”的礼节，因此他们只是冷冰冰地对我说教了一番，留下了“你不要后悔”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我了。

    我用之前攒的零花钱买了住宿需要用的所有东西，然后慢条斯理装好行李箱和书包，在书包上挂上了和徐黎第一次一起游学的时候他看中买下来的一个小熊挂件。

    小熊通体雪白，脖子上还系了一个天蓝色的蝴蝶结，他执意塞进我手里，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后来小熊被我塞在了箱底，在他前去军校前一天才被我拿出来挂在了书包上。

    于是在报告的那一天拉着行李箱住进了从未住过的宿舍。

    四人间，有些狭窄，有烟火气还有很可能未来存在的体味，我却只是静静放好东西，准备迎接极其不擅长的社交。

    即使父母的言语中是对我的综合考量，我也要他们的话变成错误的。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叛逆时刻。

    事实上，在我看来，一所设施齐全完备，装潢精致但遍地“贵族”、各有心思的学校，还不如一所只是简简单单学习社交的学校。

    但是父母不理解。

    而在徐黎那件打人事件后，我开始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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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暑假即将到来，所以学校内的丧尸极为可观。

    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因为可以随意虐杀丧尸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身体兴奋得微微颤抖的徐黎，把前几天在药店找到的医用酒精递给他。

    还有几个很少用但是车上配备的打火机。

    “你的菜刀磨损程度有点高了，”我点了下火，橘色的火焰在眼前一晃而过，“如果菜刀不好用了就用这个烧。”

    他对我露出愉快的笑容，尖尖的犬齿亮出来像个降临人间的恶魔。

    “我在前面清路，阿曳开车吧。”

    我点点头，在他打开门一条腿已经迈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后仰着凝视我，浅棕色的眼睛里是孺慕与病态的快意：“会一直注视着我的吧，阿曳。”

    时时刻刻需要我眼中的存在感吗？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抛下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那些丧尸没你好看。”

    他轻快地跳下车，我顺势带上车门，跟在割韭菜似的戳丧尸脑袋的徐黎身后，顺便把几个想要偷袭的丧尸撞飞。

    他手里的菜刀比我想象得要耐用，但是快到教学楼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的碎了，徐黎把刀柄按照我报的位置扔了出去，砸中了一个扑过来的小个头丧尸，然后泼酒精点火快速拉车门上车一气呵成。

    我用力踩油门，快速冲过了那片火墙，撞进了教学楼里，然后在观察四周没有丧尸后熄火开车门下车。

    徐黎也慢悠悠地下了车，身上是凝固的泼溅状黑色血污，原本白净的脸上也溅上了一些，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就像个阴森恐怖的杀人狂魔。

    我拒绝了他的接吻请求，因为他实在是太难闻了，在后备箱找到趁手的武器——一根棒球棍，然后给徐黎挑选了一把备用菜刀，准备先前往洗手间清理一番。

    楼道里已经断电了，但是因为是白天，自然光线的照射下也显得没那么昏暗，只是多了一种灰扑扑的朦胧感。路上的丧尸不多，而且大多数还穿着蓝白校服。

    看着这些已经面目全非的学弟学妹们，他们灰白的皮肤像是裂开的墙皮，能看见死掉的组织和黑色的血管，像是还未开放就已经枯萎的花朵，张大嘶吼的嘴里是獠牙以及不知道哪位同伴的碎rou残渣。我垂下眼，用最不血腥的方式了结了他们行尸走rou的“生命”。

    一路来到卫生间，徐黎做了简单的清洗，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是洗掉了，但是衣服上溅的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消失的，我们之前在购物商城搜罗的衣物因为清洁资源不够，都是日抛型，所以现在徐黎没有什么衣服可换了。

    看着因为身上脏被拒绝接吻后生气得直哼哼，快要挤出眼泪的徐黎，我担心他再生气下去会直接在这里把我扑倒了，于是思索了一下，提出建议：“宿舍楼应该有备用校服，我们去看看。”

    徐黎立刻就同意了，甚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个笑容实在有些诡异，我问他：“你笑什么。”

    他摇摇头，目光恍惚了一下，语气很干脆：“没笑什么。”

    我懒得去揣摩他时晴时雨的心思，带着他也算是把教学楼逛了一遍，然后上到三楼走连通桥到了宿舍楼。

    找到校服后，徐黎换上了我原来高中的校服，因为身高过高并且长手长脚，很难找到适合他穿的校服，就连xxxL码的校服也会露出手腕和脚腕，但配上那张俊美年轻的脸，看作是身材高大型的高中生也完全没问题。

    我本来没想换校服，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被徐黎蹭上了血渍，于是也就顺便换了一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似乎确实上了大学后就没怎么再长身高，卡在了一米八左右，穿上后扮作高中生也没什么违和感。

    徐黎在我换衣服的时候非要挤在单人卫生间里，他蹲在放下盖的马桶上面，白色的球鞋被染成了红色，潦草的蝴蝶结随着他摇晃的裤腿抖来抖去。他托着腮目光深幽地看我换校服，再次用目光把我强jianian了一遍。

    “下来。”我觉得他的姿势和视线都非常不雅观。

    他跳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低下头注视着我。

    他的目光赤裸到令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不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他拉住手腕，拽到了他的面前，和他呼吸相贴。

    他浓密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目光晦涩。

    我以为他要吻上来。

    但他只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开口：

    “我当时咬烂手掌就是因为很后悔。”他顿了顿，“后悔错过了你高中三年。”

    那点微不足道的艰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淡淡的触动。

    徐黎：“你的高中生活不再只有我一个人是交流对象了。你的眼睛里融入了更多色彩，融入了别人的身影，还有你为之喜爱的事物。”

    “所以我嫉妒得发疯。”

    他轻轻舔了一口我的唇角，像是厮磨的小兽一般用撒娇的声线诉说着极其恶劣的臆想：

    “……所以我真应该在初中就强jianian你，把你jianian成我的婊子。”

    “啪！”

    回应他的理所当然是我的一个巴掌。

    清脆响亮醒脑。我冷冷地想。再为他感动一次我就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