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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把衣服脱了治病 (第2/2页)
他的脚。 晏修是被痛醒的,咳嗽了两声,不多时,一床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他感到心脏仿佛被人随意捏着一般发痛,其实从那日失控杀了人后,胸口就一直如细针扎着似的,他一路忍耐着,不让豫让察觉。到今日东方只月猜出他的姓名,胸口猛然一跳,夜晚更是疼痛加剧。晏修没法忍着不吭声,他轻轻呻吟着,伴随着急切的呼吸声,东方只月点了一盏油灯,看着他将瘦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发抖。 “心在疼?” 又过了半晌,东方只月瞧他不说话,只是背着自己,着急地抓着他的胳膊说:“你倒是说话啊,别真死在这儿了,起来,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扎几针。” 晏修喘着气,说道:“你不用管我,说起来,我们连彼此姓名都还不知道,不过是个陌路人。” “贫道东方只月,道号扁舟子,现在你知道我名字了,不算陌路人了吧。”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血光之灾吗?我死了,这血光之灾就化解了。” “这事先放着,你……”东方只月本想说几句关切的话,想了想却放下了,“怎么还记仇呢?要死也回去再死,客死他乡算什么啊。” “在下姓晏名修,表字凤予。” 晏修忍着痛起身,将头发绕到身前,背对着东方只月缓缓褪去身上的衣衫。眼中他的后背白如美玉,腰肢婀娜,烛火伴着凉风摇曳,肩胛骨投下的影子在裸背上摇晃不止,东方只月一时看愣住了,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道长,可以针灸了吗?” 东方只月这才收起目光,在他的身上各处扎针,一边不停地问他是否疼痛好些或者更痛了。当手指滑过他的肌肤时,滑柔的触感留在指尖上,差点连针都拿不稳了。可见他脸庞痛苦得扭曲着,东方只月咬着牙,将那些邪念一齐都驱走了,专心在针上。 直到试了十几次针后,晏修感到疼痛减轻,脸庞也变得舒展,他这才收了针说:“这心痛病好生奇怪,是血流不通的痛,但是就这样,正常人却是没感觉的……明明你很多感觉都衰退,对了,小时候到底生了什么病?” 晏修反问他:“这很重要吗?” “当然得问旧疾,说不定是病因,告诉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 “你病得都要死了,我能不问吗?” 晏修又不说话了,将衣服重新披上,背着他躺过去了,但他并没有睡,听着窗外的雨声落下,敲打在卷帘上。东方只月怕他出什么事,继续躺在他身边睡了,他突然想到元怀安一行人,怕晏修担心,便对他说:“还有,你也不用担心你家少爷,山上有个破庙,他们一群人一定在那儿歇了。” 晚间,元怀安在破庙里想晏修,实在是睡不着。他们一行人在破庙里躲雨,因为下着雨,天色已晚下山不安全,只能在山中破庙过夜。 这座古寺比破观好了很多,建筑基本完整,外面挂着掉漆的牌匾,依稀能辨认出“觉空寺”三个字。元怀安从农人嘴中听了一个故事,几十年前,寺里有个得道高僧,下面半山腰住了个修仙道士,不时有人来供奉香火。他们一僧一道时常相伴同游,但那高僧先一步去了,道士也就不知所踪了。 元怀安听后,不停地感叹:“他一定是伤心自己好友死了,才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有什么伤心的,高僧成佛了,道士不该为此高兴吗?” 大雄宝殿的石雕佛像释迦牟尼仍然慈眉善目,被蛛丝掩盖住了很大一部分,元怀安叹息着拂去佛像脚边的蛛丝尘土,“唉,此言差矣,佛道修的是不同的祖师爷,此乃殊途,要是都成仙了,就很难见到了。” 晚间睡下后,外面传来狼的叫声,在雨声中格外凄惨,元怀安还在不停想着农人说的那个故事,他辗转睡不着,人皆有生老病死,再好的友人都有分离之日,他想到了师傅,若是师傅先走了呢?他痴痴流出眼泪来,想到释迦牟尼俯瞰众生,恐怕也会怜悯自己吧,便起身跪在了佛像前。元怀安怕黑,通常睡觉要点灯,这夜也不例外,蜡烛点在佛像脚下的烛台中,在元怀安身前摇晃着淡淡的影子。 “善男子怀安,祈求佛祖保佑我师傅长命,我的母亲与兄长投胎到好人家,善男子愿长久侍奉佛祖。” 他拜了一拜,虔诚地轻声细语说:“不过我不能马上来侍奉佛祖。若是师傅先我走了,我就来这儿伺候您老人家,到时候佛祖一定要收留我。” 风从破庙外吹来,元怀安抬头看了一眼佛像,却见佛像眼前的一大块蛛丝被风吹走了,倒真像是释迦牟尼开眼了一般。元怀安不禁大喜过望,觉得是佛祖看到了自己,又是拜了好几拜,从腰间取下玉佩,压在了佛像脚下的缝隙里。 “善男子向佛祖供奉,我们就此信物约定好了,佛祖可千万记得我。” 虽然佛像不语,但元怀安如醍醐灌顶,开心了一整夜都睡不着,天刚微微亮就叫众人起床回竹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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