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噩梦的源头(7) (第1/1页)

    替纪明里办的门号，要是永远都不会打过来就好了。

    钟昱锋如此祈祷着，却还是落空了。

    约莫凌晨两点，他刚结束夜晚的工作，就察觉到手机的震动。

    他想也不想就接了起来，还来不及发问，便听到另一头嗫嚅着他的名字。

    「钟昱锋？」

    她的声音在抖。他握紧手机。

    「发生什麽事了？」

    「有、有不认识的人，不是爸爸，他、他要过来了！我──」

    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为了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他在给她手机时，就在里头设定了定位追踪，好让他能在需要的时候立即找到她的位置。

    幸好她在的地方离他不远，他开车仅需五分钟就能赶到，可他怕的是，这五分钟足以发生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到了定位所在的公寓，他飞也似地冲上五楼，发现一户没有上锁的人家，里头到处是空酒瓶，充满了浓烈的酒臭。

    钟昱锋忍着恶臭，跨过那些酒瓶，小心翼翼地不要发出声响。

    屋子里的动静来自於里面的房间，他听见撞击的声响，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移动到门口，没瞧见纪明里，反倒看到一名男子对着衣柜喃喃自语。

    「明里，你记得我吧？你之前上的综艺节目，我有报名现场观众，还抢到第一排的位子喔！因为你没有公开的信箱，所以我寄信到节目组了，你有收到吗？你对我有印象吧，毕竟我一直在看着你，现在还能碰到你，简直像做梦一样──噢唔！」

    钟昱锋看准时机，在男子的手碰到衣柜把手之前，冲进去将对方撂倒在地。男子奋力挣扎，却敌不过突如其来的压制，整个人无法动弹。

    「你、你是谁！我可是有得到许可──好痛！」

    行动被限制住，男子只能胡乱叫嚣，被钟昱锋面无表情地揍了一拳。

    「什麽许可，你这是私闯民宅。」

    「我可是付了钱！可恶，难道他都收了钱，还找人来──痛！」

    钟昱锋又给了他紮实的一拳。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明里的爸爸啊！他明明和我说明里很喜欢我，所以只要我付了钱，他就会给我和明里独处的机会！难道你也是吗？那个混蛋，居然把同一个时间卖给两个人──噗唔！」

    他应该再向他套更多话，b如他和纪启昌是怎麽交易的？在纪启昌的默许下，又让纪明里遭受了多少SaO扰？这些事，究竟持续了多久……

    但他停不下来，只是一GU脑地把拳头砸在那个败类脸上，直到对方的鼻梁歪了，牙齿也掉了两颗，才终於停手。

    手上沾着那人的血，钟昱锋在K子上胡乱抹了几把，才打开衣柜。

    纪明里就缩在里头，眼里全是恐惧。

    她咬紧牙根，力道大得有些犯疼，但如果不这麽做，止不住的颤抖就会让牙齿不停碰撞，制造出细微的声响，成了被发现的破绽。她没有能够与成年男子匹敌的力量，只能把自己藏得越渺小越好。

    待她看清楚来人，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钟昱锋……」

    她的不安，此刻才化作泪水落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但是我怕再打一次电话会被发现，我……」

    「你做得很好。」钟昱锋原想轻拍她的背，见她颤了一下，立刻收紧了手，仅以话语安抚。「他对你做了什麽吗？」

    纪明里摇摇头。「我听到声音，就躲到衣柜里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喊我的名字，说一些恶心的话……」

    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他就赶不上了。

    钟昱锋是无b庆幸，同时又责怪自己若是能再快一点，就能让眼前的孩子少受一些恐慌。

    他想起自己刚刚进门时，没看到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

    「明里，你记得自己有没有锁门吗？」他确认道。

    「我们家不会锁门，因为爸爸他……有时候会很晚回来，喝得很醉，分不清楚方向，也开不了门。有一次就这样直接睡在门口，被其他邻居抱怨，之後他就让我不要锁门……他说这没附近没有人会过来，没有关系。」

    「他这个时间还没回家？」

    「他说今天会b较晚，特别跟我交待，绝对不要锁门……」

    他不敢想像，究竟是什麽样的家长，会让孩子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中。

    看着还惊魂未定的纪明里，钟昱锋暗自下了决心，绝对要帮助这孩子脱离这个如噩梦般的泥沼。

    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纪启昌欠债的对象，正好是钟昱锋所属的帮派，而丝毫没有悔改的他，也依旧流连於赌场，再度把nV儿赚的钱给输个JiNg光，又落得入不敷出的窘况。

    「拜托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到钱！我nV儿拍戏的酬劳就快入帐了，都是那该Si的电影公司，说什麽汇款有固定的时间，要我等两个月，什麽破公司，这点小钱也不能直接给……」

    钟昱锋冷冷地看着这个不知廉耻二字该怎麽写的混蛋，对方跪在地上，头低得要撞上地板，态度也一改先前的激进，毕恭毕敬得很。

    「纪先生，你之前也是这麽说的，但我现在还是得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狡辩。」

    「我、我会再想办法！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我nV儿，她叫纪明里，现在很红、真的很红！很多公司抢着要找她拍戏、上节目，我很快就可以拿出钱，所以拜托再等我一下！」

    「你没有其他筹钱的办法吗？」

    「有、有的！现在不是很多那种喜欢小孩的变态吗？我把明里的照片和东西卖给他们，一堆人抢着要！我上次就卖过明里的资讯给一个变态，结果那个人尾款都没付就跑了……像他那种人还很多，我很快就能再找到！我就这麽一个nV儿，至少还有这点用处！」

    钟昱锋握紧了拳头。

    他早料到纪启昌不会就这麽罢手，所以已经私下「警告」过上次的男人，可实际听到一个为人父的人竟能说出这种话，还是让他不敢置信，不，是不想相信。

    「你恐怕不能再那样做了。」

    听到这句话，纪启昌抬头，这才认出了眼前的人。

    「你是上次想拐走明里的……你也想买明里的时间吗？」他误解了钟昱锋的话，突然堆起了商人的笑脸。「早说嘛！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可以把明里的时间全部空出来啊！价码也能算得优惠一些，只是我们明里好歹也是正当红的明星──」

    「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接近明里，也不能用她的收入来还债。」

    「什麽？」

    纪启昌的脸sE骤变。

    「她是我nV儿，我凭什麽不能接近她？而且她的工作全都是我谈来的，她不过就是去给人家拍一下，若真要算，那本来就是我该拿的钱！」

    「纪先生，你好像忘了，现在有求於人的是谁？」

    钟昱锋蹲了下来，狠戾的眼神让面前的人闭上了嘴。

    纪启昌今天没有喷古龙水，他上回只能淡淡闻到的味道，在今天全都闻得清清楚楚。

    那是酒臭，和略带油腻的菸草味。

    是大麻的味道。

    「有钱不先拿来，先去找乐子了？换一款香水吧，味道都盖不住了。」

    被抓到把柄的人急得辩解：「是、是刚刚坐我隔壁的人！我只是被染到味道……」

    「我劝你说话前先好好想想，我b你以为的还要清楚你的事。」

    钟昱锋皮笑r0U不笑，看得纪启昌有些发寒。

    「我们来谈一场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