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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回中原三人同行 孩子跟谁姓(中) (第1/1页)
天高地阔,月朗星稀,一湾浅溪穿过茂密苍翠的胡杨树林,溪水清冷,点点波光映着朦胧月色,水面上腾起一阵凉丝丝的薄雾,滩边燃着一堆橘色的篝火,在黑紫色的冷夜中生出一团融融暖意。 枯树枝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火上架着一只瓦罐,罐中煮着的鱼汤正咕嘟咕嘟的冒泡。 容玉盛了一碗给李云晏,李云晏接过来,先皱起鼻子闻了闻,浅尝了一口,味道虽然寡淡,却也十足鲜美,随即咕嘟咕嘟一气饮尽。 容玉安静的坐在旁边,墨染的长发拢到一边肩头,腰肢玲珑,双眸如水,面前的火焰一跳一跳,火光照在脸上,映得红扑扑的,他抿着嘴角,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云晏看着面前的人儿,恍然若梦,炙热的目光一遍遍描画着容玉的脸廓,这张让他日夜思念的容颜,就在面前,同初见时一样妖姿艳丽,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多了些动人的娇媚。 二人在篝火旁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沉默着。 李云晏突然问: “这就是那个思摩的孩子?” 容玉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萧远亭在马车前踱来踱去,正哄着怀中的婴儿睡觉呢。 容玉浅笑着点了点头。 李云晏压低声音问, “玉儿,你真的为我也生了个孩子?生出来时也是这般小?” 说起昌儿,容玉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生出来是这般小,不过,昌儿现在已有四岁,长大许多了。” 容玉自己也不知道昌儿现在长得多高,身量胖瘦,他努力的想象着昌儿大些的样子,却总也想不真切。 好在他很快就能见到昌儿了,想到这,容玉的眼神抹上一层柔色。 篝火越烧越旺,飞烟如絮盘旋上升,直至弥散到暮色里,李云晏拧着眉头,又问: “玉儿,你为何总躲着我?水潭边那日,还有这次在西羌草原,你都是故意走掉的,对不对?……” 容玉这才转过头去看李云晏,面前人不再是初遇时那个恣意飞扬的公子,也没了重逢时指挥千军万马的意气风发,此刻李云晏眼中明显多了些疲惫和酸楚,容玉的心口莫名抽动了一下, “我……” 容玉紧抿朱唇, “云晏,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容玉字字清润,如一串蹦开的琉璃珠子洒在李云晏心尖儿。 李云晏不明白,面前这个人,他寻了四年,念了四年,那日如梦似幻的片刻温情,二人纠缠之间的一触一息,至今仍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他寻了这么多年,料想重逢之日,佳人定会感动到泣泪,何曾想,容玉竟拒绝得如此干脆绝断。 身为大雍尊贵的三皇子,自出生金镳玉辔,无论是多么罕世的秘宝,还是多么矜贵的人物,只要他想要,统统都会送到他面前,他李云晏何时受这样的委屈, 此刻的三皇子眼睛有些发涩,他哑着嗓子问: “为什么?” 容玉回身看了一眼萧远亭,萧远亭将熟睡的卷卷放进马车内,倚在车旁,也回望着他,目光如炬,一如往昔的清彻。 容玉垂下双眸,轻叹一声,道: “我本是乌黎山中的产娘,产娘一族体质特殊,极易受孕,又因我比其他产娘更加特殊,身上带着使人成瘾的香气,村里的巫祝婆婆曾预言,我所到之处会引来男子争抢,多有血光之灾,水潭边那日,我猜到公子身份尊贵,我这样的不祥之人,怎敢扰了公子的富贵人生,所以便不辞而别………” 李云晏心下讶异,又不免生出怜惜,容玉的身体确乃人间罕有,想不到身世竟也这般非同寻常,他看向萧远亭,萧大侠板着一张冷脸也盯着他,不似开玩笑的样子。 李云晏不死心的狡辩着: “我不信,那巫祝的说辞多半是故弄玄虚!” 夜里有些凉了,容玉收紧领口,抬起眼眸,掠过李云晏的俊朗脸庞,继续道: “玉儿所说句句属实,我亲眼目睹许多人因我而丧命,青州的山贼,月氏族的勇士,他们轮番yin辱我,一次又一次,过不久,他们便会着瘾,会发狂,会互相残杀,最终一个个的死去。” 容玉讲起过往,云淡风轻般的平静, 李云晏却怒气冲顶,快要炸了, “月氏族……!那些畜牲!我应该把他们都杀绝!” 拳头砸在地面,咚的一声闷响。 李云晏红着眼角,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 “那些死掉的人,本质上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互相残杀是贪心所致,他们不为你,早晚也会为钱财、女人亦或一口吃食而争斗,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容玉只是一味的摇头, “你是大雍的皇子,无上尊贵,我是不祥之人,又是万人玷污的下贱身子,和我在一起,只会害了你啊!” 李云晏气不过,指着萧远亭:, “他也在你身边,不是安然无恙么?” 容玉不知如何回答,他与萧远亭历经了万般磨难才得以团聚,如今的重逢,更像是历经劫难之后的救赎。 这份超越常伦又万般沉重的情感三言两语怎能说得清。 二人就这般僵持着。 还是萧远亭打破了沉默,用清晰的声音道, “你不知道我和玉儿经历过什么,你不懂。” 李云晏看了眼萧远亭,又看了看容玉,突然豁然开朗,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玉儿,你更心疼我,不舍得把我拖入灾祸,是不是?” 火堆里的火苗噼啪跳了一下,腾起一缕青烟。 马车里的婴孩发出几声呓语,接着便哭闹起来,容玉闻声连忙站起身,慌张道: “孩子哭了,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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