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游灯 (第1/3页)

    第三节游灯

    出于我的私心我并没有说真话，就算鹏飞叔将脸涂得通红，我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他，若不是因为我和晓辉的行为，也不会导致今年的队伍少一人，若是让父亲替补上，倒也能算弥补我内心的愧疚。

    将我放在一旁，父亲接过鹏飞叔递来的衣服，村庙环境简陋是没有更衣室的，况且又是一屋子男人，谁也不会感到忌讳，接过衣物，父亲随便找了个角落，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父亲的侧面，我目光火热的注视着他，父亲现在身上穿的便是带出门的那套，当他脱下衬衣时，我发现父亲胸口上有个一圈浅浅的痕迹，就在靠近脖子的位置，不知为何而留。

    不只我一个人注意到，就连鹏飞叔也发现父亲胸口上的痕迹，走上前对父亲说了两句，随后父亲警觉的转头看向我，侧过身抚摸胸口。

    老人举着油桶走到父亲面前，吩咐父亲双手平举，任由老汉在自己身上涂抹着特殊的红色纹理。

    随后父亲脱下裤子，换上了游灯队里统一的丝绸裤子，和一件小开衫。

    “陆兄弟好本钱啊！”王文辉爽朗地笑着说道。

    虽说屋子里都是男人，父亲仍是难免尴尬一笑，说道“王大哥过奖了。”

    “哈哈哈，弟妹真是好福气。”王文辉自顾自地说着。

    父亲闻言脸颊微红，转身看向我，对王文辉说，“王大哥就别开玩笑了，孩子还在这呢！”

    “哈哈，好。”王文辉识趣地闭上嘴。

    换好衣服后，父亲走到我面前，向我展示。我却无心观赏，目光落在了父亲胸口的痕迹上，隐约中好似齿印。

    “好看吗？”父亲问我。

    我一愣，上下扫视，点头说道。“好看。”只不过衣服偏小，就连鹏飞叔的身板都将衣服穿得宽大，父亲却显得略微有点紧身，尤其是他走动的时候，裤裆部一大包滚动得极为明显。

    “可惜太小了些，有点活动不开。”父亲惋惜道。

    “哥，你就先凑合穿。这件本来是王德庆那小子的，就他那身板怎能跟你相比。”鹏飞叔夸赞道。

    确实，就算衣服不合身，脸被涂上红色油彩，还是难掩父亲的帅气，在屋里的男人中也是最打眼的一个。

    “二腿子！”鹏飞叔冲人群喊声。

    “叔，在。”人群里冲出一个人，年纪跟鹏飞叔相仿，按辈分来算却是他的侄子，说起来还与我是同辈。

    “等下你去替王德庆的位置，跟川哥换下位置，让川哥跟我一组。”鹏飞叔不容拒绝地说道。

    “叔……我。”二腿子为难的说道。

    鹏飞叔见他不同意，暗里挥拳头威胁，二腿子迫于鹏飞叔的威胁无奈同意。“好吧，我跟陆总换。”

    “多谢。”父亲客气拱手，与王鹏飞多年老友，确实要更为默契。

    王文辉从角落里搬了坛罐子出来，嚷嚷道，“来来来，大家伙都来看看，好东西！”

    将罐子放桌子上，大伙好奇地围上前，七嘴八舌地说着。

    “猪头辉，被大家伙打马虎眼是吧，快说是啥？”鹏飞叔站在桌沿不耐烦地问道。

    “能是啥，酒呀！”说完，王文辉一把掀起盖子，浓郁的酒香飘散满屋。

    “好香呀！”

    “好香。”我虽说不大懂酒，可是当开盖的那一刻，我沉醉了，好香呀！

    “好酒！”父亲说道。

    王文辉端起一旁的酒碗，率先倒了一碗递给父亲，说道，“陆兄弟，这第一碗酒说什么也要给你先喝，今年是我王文辉最后一年扛游灯了，本以为会留下遗憾，好在兄弟你仗义相助，无论如何，这第一碗酒该给你喝。”

    “王大哥客气。”父亲没有客气，接过酒碗，一口豪饮而下，潇洒地冲王文辉拱手道谢。

    王文辉随后给在场的每人都倒了一杯，除了我因为年纪尚小，无福消受。

    喝过酒后，众人的胸口都变得红扑扑，想来酒精度数不算浅，鹏飞叔贪杯多喝了半碗，走起路来轻飘飘。

    这时屋外有人喊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村里人都在外头等着呢！”

    “兄弟们走！”王文辉一挥手，众人穿着同样的衣服，踩着门槛并肩走出。

    “怎么了鹏飞?”父亲惊呼，我回头看向父亲，不知怎么回事，鹏飞叔正一把抓住父亲饱满的裆部，隔着单薄的绸缎长裤重重揉捏着，脸上流露出痴迷的表情。

    “唉，这小子怕是喝醉了，在犯浑。”王文辉说道。

    “那怎么办？”人群里二腿子问。

    “只要还能走，就得去！”王文辉扯着嗓子喊道，心中却在后悔，早知如此便不将那五鞭酒拿出来了。

    “好。”二腿子走来，跟父亲一人一边把鹏飞叔扶起。

    这小子什么时候酒量变这么差，我听见父亲在一旁小声嘀咕。印象中鹏飞叔酒量一直不错，就算酒度数再高也不至于如此。

    庙宇神像前，每人上前点起根烟，对着神像拜了三拜。

    父亲靠近鹏飞叔耳边问道，“阿飞，你现在怎么样？还可以吗？”

    鹏飞叔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膝微曲，浑身颤抖个不停，一颗接着一颗的汗珠冒出。

    “我……我还行！”鹏飞叔抖抖索索地说道，抬起头脸色苍白，抬手便是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村庙正中摆放着一排接着一排的木架，木架上缠绕红布，抹上闪着亮光的小灯泡，鹏飞叔与父亲一前一后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头，先是抽出别在腰间的旗帜，众人蹲下身，随后将木架抗在自己肩头，只听村庙正中最大的妈祖庙中，浓厚粗犷的男人声音喝道，“起！”

    “起！起！起！”

    浑厚的声音在热闹的夜里也突出响亮。

    随后庙堂的门外响起了鞭炮声，我心情也跟着变得激动，提前一步窜出门，站在庙宇台阶上，门口早已集满了人，甚至还有些穿着打扮年轻靓丽的城里大学生正站在门外举着相机录像。

    男女老少全村人将庙堂外的广场团团围住，一同期待着一年一次的游灯队伍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