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责 (第1/2页)

    天光乍破。

    “谁欺负的你？”楚源冰凉的手指扳过他的脸，细看他面上红痕，“是因为这个，才不肯见我？”

    傅云舒摇了摇头：“没留神磕碰了一下，没大碍的。”

    楚源闻言微微皱眉，随便一猜便猜出个大概：“是林语那小子在外头闯了什么祸事，让你替他受过？可还有其他伤？”

    傅云舒表情讶异：“怎会？我没受伤。”

    楚源便不说话了，目光将傅云舒上下梭巡了一遍，片刻后，他道：“衣裳脱了。”

    天光已然大亮，隔着一层木篱笆，任是三岁小童打从门口经过，都能看清内里情形。傅云舒不能也不肯在此处让他脱衣验伤，可楚源哪是那么讲道理的，见他不动，眉头一皱道：“要我动手帮你？”

    “不必劳烦你，”傅云舒凑近一步去亲吻楚源的唇角，压低了声音道，“等晚上下了学，我洗干净让你验。”

    楚源却扭过头，躲过了这个吻：“傅云舒，你一心虚就会用这招，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不脱可以，我现下就先去找你那宝贝学生算账，回来再修理你。”

    “别别！”傅云舒一计不成，彻底没办法了，好在道歉道出了经验，“我的错，不该和你发脾气、误会你，害你受冻一夜。我领罚就是了，别去为难旁的人。”

    楚源脸色越来越沉——傅云舒平日里自己挨打都懒得为自己辩驳两句，如今他只不过提了句那姓林的小崽子，这人便百般手段、万般维护。他心头火起：“你这般维护他，是想让我再不理你？”

    傅云舒眉目低垂，正欲开口，昨夜病患家中又来了人，火急火燎地说病人情况反复，这次竟痛晕了过去，人命关天，楚源不得不再次离开，临走时给了傅云舒一个警告的眼神。

    傅云舒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白日里学堂忙碌，傅云舒忍着伤痛讲了一天的书，下了学回到自己的小屋，又点着油灯批改课业，天将黑透之前，魏老先生带着伤药前来探望。

    “小云呐，”魏老先生眯着浑浊的双眼，关切地问，“伤好些了没有，这药是我特意从楚医师那取的，止痛化瘀，效果极好。”

    傅云舒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楚源……楚医师可曾问过什么？”

    “未曾，”魏老将拐杖立在墙角，“楚医师忙得很，随手取了药给我便急匆匆出门诊病去了……来我看看你，还疼不疼了？”

    说不准是失望还是庆幸，傅云舒看了一眼那熟悉的伤药瓶子，转身搬了椅子请魏老坐下，淡淡道：“不必上药，就疼着吧，长记性。”

    “个傻孩子说什么浑话！”魏老闻言立刻起身，怒道，“什么长不长记性的！这伤是我动手打的，你是存心教老头子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魏老被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连连跺脚：“你这孩子！你干脆将我这把老骨头气死算了！”

    傅云舒终是叹了口气：“我抹药就是了。”

    魏老这才又慢悠悠坐了回去：“那我看你抹完了再走。”

    说是监督傅云舒抹药，可天色已晚，魏老伯年纪大了又容易困倦，没一会儿便撑不住了。等终于将魏老送走，傅云舒又埋首进了课业堆里，灯油将尽时，他瞥了一眼桌角的白色小瓶，终于放下笔墨。

    衣衫除去，背上血痕交错，指尖蘸了药膏，他看不见也够不着，只胡乱在背上抹了抹，药膏刺激伤口引起一阵灼痛，他轻轻吸着气，一低头，又看到了那贞cao锁。

    楚源平日里同他睡觉，是不准他穿衣裳的，哪怕一件单薄的里衣也不准穿，未着寸缕地方便把人搂在怀里，时时抚弄。傅云舒习惯了那种光溜溜的感觉，哪怕此刻楚源没在身边，也下意识将自己剥干净才钻被窝。

    如今下体被这锁牢牢禁锢，这东西折磨人得很，白日里小解就很麻烦，只能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晨起更是难受，能将人生生在睡梦中痛醒。这东西沉甸甸地坠在男子最要紧的部位，虽算不上酷刑，却也绝不是教人好受的。

    傅云舒伸手拨了拨那锁，仰面躺在榻上，硬邦邦的木板床咯得背上又痛起来，他将被子蒙过头顶昏睡过去。

    而后一连几日，楚源似乎都很忙，傅云舒刚开始怕他看见自己的伤，是有意躲着他，后来伤势渐好，依旧不见楚医师半分人影。他这才意识到，楚源似乎真生气了，且气得不轻。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夜里一场冷雨过后，花木衰败，第二日又起了风，风中还夹杂着几片碎雪。学生们都换了薄袄，哆哆嗦嗦地挤在座位里，像一只只小鹌鹑。林语自那日后整个人安分了许多，话也少了，除了例行问好，也不再没日在傅云舒耳边聒噪。

    这个闯祸精变得安分守己，傅云舒也松了口气。这日下学，少年们各自返家后，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拿起戒尺出了门。

    从学堂到医庐的一路上，街坊们都以为哪个学生犯了错，他要上门教训。皆道小傅先生这先生做得久了，越发有威严了。傅云舒苦笑一声，心道我有哪门子的威严，这戒尺一年到头学生没打两个，净打自己身上了。

    医庐中，楚源送走最后一个病患，掀开内间的门帘，就见傅云舒跪坐在床榻正中，只着了薄薄一层里衣，手边放了一把戒尺。他冷笑一声：“小傅先生这是演的哪出？负荆请罪？我没那闲心陪你玩。”

    傅云舒双手将戒尺高举过头顶，抿着唇没吭声，楚源却掀帘而出：“你愿意跪就跪好了。”

    白日里翻晒过的草药还混在一处，楚源索性挑拣研磨，配起药来，同时又忍不住偷偷听内间的动静。可内间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

    楚源心下烦闷，将药杵砸得咣咣响，直到手臂酸痛，他把东西一丢，再次进了内间。

    傅云舒依旧保持着方才高举戒尺的姿势，身躯微微颤抖，汗水湿透了衣衫。

    “怎么？这么一会儿便跪不住了？跪不住就起来，别做出一副我又欺负了你的模样。”

    傅云舒兀自发着抖，依旧没有说话。

    楚源终于觉出了不对，上前一步，扳住他下巴，将他微垂的头抬了起来。

    只见傅云舒面色发红，额上冷汗津津，嘴唇紧抿，眼睛里沁着水汽，像蒙了一层雾。楚源吓了一跳，以为他在发高热，忙将他手中戒尺丢在地上，又去拉他手臂，傅云舒却固执地跪着不动，摇了摇头。

    “怎么不说话，嘴巴里是什么？”

    两人离得近了，楚源方才闻到他身上一股奇异的香气。傅云舒紧抿着唇躲避，楚源却强硬地将他的嘴巴掰开：“你吃了什么？”

    更加浓烈的香气溢散开来，柔软的口腔中此时覆满了淡粉色的粘稠膏体，楚源立刻便分辨出了那是什么，他眉头紧紧皱着，长指去抠挖傅云舒的口腔，怒道：“你是傻子吗！快吐出来！”

    傅云舒摇头闪躲，他口中膏体粘稠至极，咽不下又不想吐，不留神被楚源捉住舌头，挣扎间齿关重重一合，楚源痛哼一声，立刻缩回了手。傅云舒也被呛了一下，大半药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楚源垂着手，食中二指上沾着药膏与口水的混合物，指根处明显的一圈齿痕。他面色阴沉，显然是气得不轻：“傅云舒！你在干什么？！”

    傅云舒咳得眼角带泪，哑着嗓子道歉：“对不住，很痛？我是来……”他又咳嗽一阵，方才接续道，“我是领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