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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 我把地上的衣物拢了拢丢到周无争怀里,酣畅淋漓的……运动后,汗顺着指尖落在屏幕上,恰巧按通了接听。 我声音还有些不稳,微喘着气,听见一阵黏腻的摩擦声。比水更粘稠。 “小会,父亲说下雨了,叫你早点回家。” …… 我咧着嘴笑,抹了把滴进眼里的汗。 “应期,你去死我就回去了。” 然后是一阵瓶瓶罐罐的碰撞声,液体倒入玻璃瓶的声音。我听着瓶子被灌满的声音,等着他说下文。 “你还活着,哥怎么可能死。”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我却一时恶心得说不出话,好像吞了一团带着毛球的生rou。 “别捣腾死猫了,变态。” 我哥轻笑了一声,被信号传递得有些失真,又好像真的有一道带着腥甜的气息喷到我鼻尖。 又腻又腥,还很恶心。 “快回来吧,小会。” “……知道了。” 天阴得滴血,现在,血已经滴下来了。 淋得我满头满脸,浇得我浑身狼狈。 在父亲密不透风的雨夜里,我存活了下来。 我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好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能让我逃离疼痛。我问他,爸爸,你只在雨天爱我吗? 回应我的只有鞭子带起来的风声,呼啸而过,变成一颗擦炮炸裂在我的皮rou上。还有那些厚重的雨和爱,丝丝入扣,密不透风。 胸口的烫伤淌不出一滴血,疼,疼得钻心。三支雪茄,以及一条银镯子。 古巴少女拉着家常,卷着烟草,用这份工作维持生计,她们的大腿没想过自己身上会诞生出刑具,古巴少女也一定没想到过。 就像是情趣用品店的老板也不会想到,中年男人购入一条手铐是为了将自己的儿子吊起来。 倘若我还有几分清醒的神智,我肯定会因为这些大笑的——我已经笑过了,所以才会如此疼。 不过不是因为这些荒谬的因果发笑。 我是因为突然理解了父亲的爱而发笑。 我如此悲哀地被这样的爱勒住咽喉,又因为如此施暴而获得“爱”的错觉。 我想,我其实骨子里也该是爸爸这样的刽子手。 我很难说清到底是哪里在疼,或许是这里,或许是那里,我不知道,也许都在疼。 我在流血,我在颤抖,然后失魂落魄地大笑。 太疼了,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笑。 我真的疼爽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洗清我今天做得恶事的罪孽。 我被爸爸的爱包裹,然后窒息,像一只没能破茧的蝶。 我拒绝了爸爸递过来的短袖,我说,爸爸,我们直接下去吧。 他一愣,连脸上的褶子都表达出了诧异,然后它们皱得像朵菊花,像我献上了一捧欣慰的笑。 mama闭门不出,应期的门却开了。 我站在大厅,被父亲揽着肩,抬头望他。 他的门,鲜红色,蓝色的乳胶手套上滴血,从栏杆的那边滴下来,温热地落在我唇上。 那双没什么悲喜的眼睛,硬生生挤出了一丝诧异。 他说,小会,又打架了吗。 我一笑血就流进嘴里,我说,是啊,哥。血都流我嘴里了,你早点睡觉,别再受伤了。 我猜又是死猫,或者是狗——应期不玩老鼠。 爸爸看了他一眼,爸爸说,小期,我给你弟弟上药,快睡吧。 那张老jianian巨猾的脸又适时堆起了对子嗣的慈爱与严厉,我快看吐了。 “爸爸,走吧,让哥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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