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第8/9页)

读。筱方赶紧透用软T通话，对方终於结了。

    「喂？」

    那瞬间，筱方心里的大石和泪腺同时一起崩溃。

    「还好你没事。」她几乎是哭着说完这句话，每个字都和沾着胶似的，黏糊在一起。

    「我刚刚在洗澡，想说试试看能不能靠冲澡冷静一下。」

    「你是掉进马桶里吗？我以为你想不开，跑去跳……跳楼。」筱方几乎哑着嗓子吐出最後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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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对面安静了。

    「我没事，」柳绪终於开口，「你吓到了吗？」

    「嗯。」筱方想忍住再次掉眼泪的感觉，但似乎没什麽效果。

    「抱歉，我不会再拿跳楼和自杀威胁你了。」

    「嗯。」她x1了x1鼻子。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似乎也跟着颤抖，「你下礼拜好好读书吧，我不打扰你。」

    「好。」

    接下来的两个周末，柳绪也如她所说，让筱方自己安心读书。而段考之後，两人又恢复过往的日子，只是随着统测的时间变得越来越近，筱方越常在周五晚上，需要听柳绪抱怨这一整周在学校发生的事。但不经意间，两人又似是不约而同，想当作甚麽也不曾发生过。

    年底，筱方第一次在柳绪的社群网站主页上留言，写下一句「生日快乐！」，然後在一天之内被柳绪其他朋友的祝福，压着沉入留言海里。

    简单一句祝福犹如糖衣，层层包裹住了筱方心里沉积的苦涩。前不久，换她的表哥结婚了，nV方是他今年八月才交上的nV友。细节的部分，筱方的父母没有细说，至於结论就是因为nV生发现自己怀孕，而表哥也表示愿意结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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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身为meimei的自己nV儿结婚时办得正式，阿姨想当然尔希望自己的长子婚礼也能办得T面，於是b照年初时的级别要求儿子办一场相当的婚礼。

    阿姨一家是不是真的接受了这场姻缘，筱方看不出来。她只听说新娘子的婚纱选了同一家，宴客则是选择了同级别的场地，但她并没有看到实T。

    「你们不用去，留在高雄就好，」mama侧过头跟我们说了声，「我就回说你们还要读书，没办法上去。」她又接着提起话筒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其他阿姨分析。

    筱方的mama直接帮自己丈夫和nV儿两姊妹回绝了一场喜宴。她说是因为四个人车票太贵，自己上去b较省钱，但筱方更常听到自己父母在讨论表哥的未婚妻和未出世的孩子。

    「大姐也真的是，小孩都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那nV孩子也不Ai惜自己……」

    「单亲啊，那难怪……」

    诸如此类的谈论并不仅止於在筱方家中，更扩及mama娘家的亲戚们，尤其是翻腾在每年都有频繁来往的阿姨们之间。

    这年的最後一天晚上，筱方待在房间里，和柳绪通话。她假装没有听到父母在楼下，叫喊着提醒她出房门倒数。她们一起倒数着「三！二！一！」然後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寒假期间，筱方和柳绪没有再约碰面，一方面因为对方打算更认真准备统测，另一方面是因为两家刚好都挑了相同时间北上和南下，时间和地点刚好错开。过年的那一个多礼拜，她们也只是传了几条讯息，任时光从她们之间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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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方在学校园游会上，买了一个美术社设计的马克杯，侧边上画着的Ai丽丝，让她不禁想起那个娇小的身影。柳绪告诉她先不要把杯子寄给她，等下次有机会碰面时，再亲手交给她。之後，不论是上学时间或假日，筱方一看到有趣的小礼物，就买下来收进装杯子的牛皮纸盒里，等着哪天会面时，亲自交到对方手上。

    统测来临前的一个月，柳绪关闭她所有社群帐号，也关了手机，一心一意闭关备考。那一整个月里，筱方第一次感受到完全的孤独。她找不到人可以帮她纾解课业压力，更没有人听她抱怨毕业旅行前，许庭萱如何抛下她加入其他小组。她只能默默的想着，偶尔听着父母如何评论meimei读高职的错误选择，有时看班上同学怎麽埋首苦读。

    甚至当她去参加毕业旅行时，许庭萱也没有和她分配在同一个房间。所幸，高二下学期，许庭萱常邀请她和班上同学参加活动。虽然因为柳绪的缘故，她从没参加过周末的聚会，但她平日放学的频繁出席，也让大家对她有一番新的认知。和她分配在一间房间的五位同学，取得她同意後，联合庭萱邀请全班的nV同学一起到她们玩游戏。那几天晚上，是筱方第一次T会到，在团T中生活的乐趣。

    回程的游览车上，许庭萱邀了班上几个同学，也邀请筱方，隔天周六一起约去看电影。

    「你可以吗？」庭萱问道，「你之前不是没法参加周末的活动吗？」

    「这几周可以。」她见对方挑眉，又补上一句，「她快考统测了，在读书。」

    「那你就更要出来玩了，」庭萱钩过她的肩，「之後就换要我们备考了，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让我们玩。」

    「那你可要趁这机会把我带出去玩，不然之後你显在眼前的朋友就要被她的nV朋友绑走了。」

    「那当然！」她笑了。

    时间过得很快，对筱方而言，她彷佛才刚入学几天。然而转眼间，她们暑假後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奋发努力。她也很高兴，过去的这一年过得十分平静。或许，其实曾有什麽改变过，只是她感受不到，或是还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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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测当天，筱方给柳绪发了一条「考试加油」的讯息。她知道柳绪也许没办法在考前就看到她的祝福，但她也希望对方在考完看到的当下，了解不论她的表现好坏，自己的心永远与她同在。

    实际上，柳绪确实也考得不尽理想。成绩一公布，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只能填得上私立大学，但真正等到收到录取通知时，她更是难过到不能自已。筱方在电话里尝试着安慰她，但毕竟两人的学制和专业完全不同，她不仅考前帮不了对方复习，考後也难以找到合适的话语安慰。

    但柳绪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她暑假参加企管系的迎新活动，认识了同系的学长姊和同届同学後，她才明显感受到大学与高中职时期的不同。大家都是来自各所高职，抱着相同的梦想，期待能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发光发热。

    「我跟你说，」柳绪迫不及待的和筱方分享，「我们班有男同学超厉害！」

    「多厉害？」筱方在电话里问道，手边还在赶着这周的国文科复习进度。

    「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经营自己的YouTube频道了，」电话那方的人语气里透着兴奋，「他是小有名气的游戏实况主。」

    「是喔？那真的是蛮厉害。」

    「你开始复习了吗？」nV孩似是发现她在敷衍，又或许是听见书写时发出唰唰的声音。

    「呃……对。」筱方只好承认。

    「你说你们明年一月就要考试了？五月才公布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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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接着补充，「如果一月的学测考得不好，就要在准备七月的指考。